“估计不会。”陈毅男说:“只要经营上不出现什么问题,我觉得应该可以维持下去。”
“还觉得?”沈梦雨不满地说:“这都肯定不了?这才是生活,紧张、忙碌,又不失希望,怎么会想到家庭出问题呢?只有这样的家庭,才有信心去面对将来的困难。”
陈毅男不知道沈梦雨为什么会把这不起眼的两个让拔得这么高,但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反驳她。
沈梦雨说:“我今后要每天最少买他们一杯奶茶。”
“至于吗?”陈毅男说:“靠你的奶茶支撑他们的家庭?太廉价了吧?”
沈梦雨瞪了他一眼,径直朝奶茶店走去。陈毅男不好说什么,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她。不一会,沈梦雨拿着两杯奶茶过来了,示威般地朝陈毅男举了一下,也不给他一杯,就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陈毅男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跟在她后面,朝住处走去。
走进屋,沈梦雨坐在椅子上,有滋有味地喝着奶茶:“奶茶能做到这水平,也是用了点心思了。”
陈毅男说:“奶茶能有什么?和咖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图个口味清新罢了。”
“口味清新?”沈梦雨说:“你说的也没错,这里面就有店主夫妻俩队生活的追求,不然,这里开过多少家奶茶店?怎么都关门了?”
“照你的意思以后开奶茶店还必须是夫妻了?连锁都不行?”
“不跟你抬杠。”沈梦雨说:“反正这是我推崇的家庭方式,夫妻双方共同奋斗。”
“你真确定他们是夫妻吗?”
“当然了。”沈梦雨说:“白天我还特定跟他们聊过。他们是湖北长阳人,在武汉一个什么职业学院念书,毕业后没回去,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职业,就干脆自己创业了。先到珠海学会了奶茶的手艺,然后就在武汉开店了。就凭着对奶茶的钻研,两人已经在武汉扎根了。”
“就这些?”
“我还要了解什么?”沈梦雨说:“要你是那男的,肯定不会这么干。是不是?最好的打算就是先把人送回去,自己在这里拼命赚钱,赚到了就把人借回来,赚不到呢?哼!”
“你只说对了一半。”陈毅男说:“我肯定不会这么干,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先把人送回去,等发达了再借回来,这也是个不保险的事,不保险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压根不会在没有资本的时候谈恋爱。懂吗?”
沈梦雨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在大学时谈过吗?那时有资本?”
“当然有。”陈毅男说:“那时都准备离开这里去上海了,怎么着也是个白领之类的吧?”
“白领?那还不一定比得上他们。”沈梦雨说:“那是在上海,上海人更势力,你觉得你能行吗?”
“差不离。”陈毅男说:“舞蹈能耐我自己知道,没能出去闯,是家庭原因,真正要走出这一步,像我现在这样,不也有了基础吗?你说到我的大学恋爱,我现在还后悔,要是没谈,也不会因此而伤神了。”
沈梦雨微微摇头:“你呀,和华子明一样……”
“一样不好吗?”陈毅男说:“这样有能力、有责任的男人你不喜欢?”
“以前喜欢,现在……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沈梦雨黯然地说:“看看别人欢天喜地的,再看看我和他,好像人生的目的只有一个追求了,这要是实现了,今后还有追求吗?即使有,也是为了追求生活舒适,以后再为了孩子的生活舒适,这样的生活太乏味了。”
“哪个人的生活不如此?”陈毅男说:“人活着的梦想,不就是为了未来的某一天过得舒适些吗?”
“可牺牲了生活的激情,这一切还有意义吗?”沈梦雨说:“这不是我的追求。”
话说到这里,陈毅男倒不敢随便张口了,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呀,还是闲的。住所、单位一条线,没有波折,所以就想着有波折,等你真正陷入了波折,你就会发现,还是舒适好。华子明真的是个负责的人。当初他对你,对你的父母都有承诺,现在他就是在努力兑现这种承诺。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理解他。”
“我当然理解他。”沈梦雨说:“就是理解我才想劝他放下执着,哪怕不留校,去个一般的学校教书也行呀。在青春的日子里,不久可以多一些时间在一起了吗?赚了钱又什么?能买回青春吗?”
这个问题太大了,陈毅男只好住口。
两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没怎么说话,陈毅男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当他躺下来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陈毅男来到期货公司,也无心关注行情,脑子里只是想着沈梦雨昨天的谈话。好在这一天行情没什么大的变动,黄瑞鸣也没布置他做什么事。到了中午吃完饭,黄瑞鸣有事先离开了,让陈毅男一个人在工作室看着。
当陈毅男正想着自己的事时,熊琴走了进来,她顺手把门关上,然后坐在了黄瑞鸣的位置上,看着陈毅男。
陈毅男对她关门的动作感到好奇,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就一本正经地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熊琴说:“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吃饭的女人就是跟你合租的?”
陈毅男一愣,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是不是?”熊琴问道。
“是呀,怎么了?”
“那昨天中午你是跟她一起吃饭了?”
陈毅男点点头。
熊琴笑了:“哼哼,还说你跟她没关系,这算什么?”
“这有什么?”陈毅男说:“你总说你开放,怎么这点小事看得如此严重?小题大做了吧?”
“还小题大做?”熊琴不服气地说:“那好,我再问你,那天晚上,你老板喝醉了,开车送他回去的,是不是也是她?你敢说不是?”
陈毅男没想到她又扯到这方面来了:“这又怎么了?我不会开车,不找她找谁?”
“找谁?我你不会找吗?这种事,我就是再晚、住得再远,也会赶来的,我做这种事,不比她方便吗?”
“不是……”陈毅男说:“她住得近呀,我们的住处离钱柜才多远?能跟你比吗?”
“哼,不能比?这还是其次,关键是你怎么信任她的车技?坐过她的车?去哪了?”
见熊琴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陈毅男自然不好说自己跟沈梦雨一起出游的事了。
熊琴说:“这下你没啥可说的吧?你们住一起有一年了吧?什么样的感情也该培养起来了,还等什么?”
陈毅男说:“你又来你的那套什么理论了,她只不过是病了,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我请她吃饭,调理调理,怎么了?”
“怎么了?”熊琴说:“别人有正牌的男友不来招呼,要你操哪门的心?比你忙吗?比你穷吗?真要比你穷,这事就好解决了。”
“什么穷不穷的?”陈毅男不悦地说:“不要把什么都和钱联系在一起,我是那种摆阔的人吗?她男朋友的确很忙,正在留校的关键时期,抽不出时间来。”
“看把你能的。”熊琴鄙夷地说:“留校怎么了?不留校又怎么了?女朋友飞了,留校又有什么用?这种大学里的爱情,基础最不牢靠了,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出状况。别怪我不提醒你呀,你要喜欢了,就赶紧下手,别给自己找什么高大上的理由。那女孩我看了,模样、气质什么正对你胃口。好好抓住了。”
陈毅男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么喜欢点鸳鸯谱,干脆去开婚介所得了,还炒什么期货。”
“别人的事我才懒得操心,是为你着想。”沈梦雨说:“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认准了一个道理,就不回头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等着让女人来开口求你,真要这样,你还越不会下手了。这要你自己主动,保证要不了一星期,你们俩就从合租变成同居了。”
“什么同居?”陈毅男说道:“到不了那一步……”
“那时你不敢。”熊琴说道:“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你就太迟钝了。上次我是没看见人,昨天我连人都看见了,就她跟你那样,我的猜测绝对没错,这人是你的了。”
陈毅男摇摇头说道:“尽瞎说。”
“我瞎说?”熊琴说道:“你到现在才谈几次恋爱?对这事,我有经验。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对这种女人的心思,最了解了。”
“你了解女人不假。”陈毅男说:“我是男人呀,你了解吗?”
“你我就更了解了。”熊琴说:“你现在只是压抑着内心的想法,不敢承认而已?怕什么?怕别人把你当色狼看待?怕别人说你乘人之危?这好办,你搬出来,再正大光明地追她,这就没什么好说的吧?”
“说来说去,你还是让我搬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