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比莫琳娜想象中还要糟糕,这只能算是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棚子,都算不上是一间屋子,内饰极其简陋,灰尘遍地。
黑羽麒是自由的,不受任何束缚,但他也是流浪的,这间小木屋是他很早之前发现的,这里没有人居住,现在作为莫琳娜和他的休息地点再合适不过。
“附近有条小河,我去打点水,你自己看着收拾。”黑羽麒冷冷地说完,转身出了木屋。
木屋门口有只脏兮兮的木桶,他毫不犹豫地提起木桶扬长而去。
莫琳娜环视着这间小木屋,差不多二十平米的样子,角落里有张木板床,屋子正中央有一张方桌,小屋只有一扇窗户,窗户很小,长年闭门门窗,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在这荒山野岭的,莫琳娜知道除此之外肯定找不到第二个落脚之处,狠狠心,她推开了那扇腐朽的小窗。
“吱嘎”一声,窗户开了,窗户上落下的灰尘随风飞起。
莫琳娜忙不跌地后退两步,晨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室内的光线瞬间明亮了许多。
门窗敝着,空气流通,霉气慢慢消散了。
莫琳娜在木床上翻了翻,找到了一截烂布,在床板底下发现了一个扫把,这无疑是非常有用的东西。
莫琳娜举着扫把,把房子的边边角角整个打扫一遍,积尘的份量至少有二斤,把这堆土从屋子里扫出去,累得莫琳娜汗流浃背。
从小到大,莫琳娜还真没干过什么脏活累活,家里的大小事老妈老爸全部承包,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
将积尘清理掉,莫琳娜站在门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太阳已经升上了地平线,气温也在慢慢的回升,莫琳娜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衣是白色的裙装式,黑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际,颇有点贞子的味道。
远远地,看见黑羽麒左手拎着一桶水,右手拿着一条细树枝,枝上串着几条鱼,鱼还没有死透,还在无力地挣扎。
莫琳娜看到鱼,眼睛立刻直了。
有鱼吃!
太棒了!
黑羽麒依旧冷若冰霜,他走到莫琳娜面前,将一桶水放在她的脚边,冷冷地说:“边边角角擦干净才有你吃的。”
“……”
莫琳娜用力咽了咽嗓子,黑羽麒的意思是要干活才能给她饭吃?
这是什么奴隶制度,不干活不给饭吃。
罢了,反正屋子里擦干净,她才能住得舒适一些。
莫琳娜将那截烂布扔进水桶中洗净,转身进了屋。
黑羽麒则在木屋外面用木枝搭起了一个烧烤架,捡来了些木块,又去寻来了两颗黑色的石头,这是火石,只有小孩拳头大小,两颗石头摩擦可以起火。
生起了火,黑羽麒将鱼串起来烤,鱼在河边的时候已经清去了内脏,只要烤熟即可享用。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莫琳娜的工作做完了,她将一桶黑水倒掉,提着桶去附近的河边洗了把脸,随后将抹布和水桶洗净,重新打了桶水回去。
鱼已经烤得差不多了,香气四溢,莫琳娜围坐在火堆旁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烤架上的鱼,鱼身的颜希有些暗,火候掌握得不好。
“可以吃了吗?”莫琳娜问一旁的黑羽麒。
黑羽麒不搭言,只是取下了烤架上的一条鱼递给了她。
鱼很烫,莫琳娜一点一点地把鱼表皮的焦层撕掉,择掉鱼刺,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味道很清淡,香香的。
莫琳娜突然有一种荒野求生的感觉。
三条鱼,莫琳娜吃掉了两条半,黑羽麒胃口很小,只吃了一点点。
填饱肚子,莫琳娜深觉疲惫,折腾了一夜,她实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补充体力。
她回到小屋,在木板床上躺下来,床板很硬,硌得骨头疼。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天已经微微有些暗了,到处不见黑羽麒的踪影。
莫琳娜起身,浑身的骨头犹如快要散架了一般,她下了床,艰难地伸伸胳膊腿,步伐缓慢地地走到木屋外,四周很静,隐约有脚步声徐徐靠近。
莫琳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着会不会是妖怪?
暗色之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朝她这边儿走过来,身影渐渐近了,莫琳娜才看清,对方是黑羽麒。
心落回了肚子里。
她盯着黑羽麒,发现他手臂上搭着一套衣服,是灰白色的,有点老土。
“穿上。”
黑羽麒的语气霸道不容商量。
莫琳娜从他手中接过了衣服,是麻布料的,一件短袍和一条宽松肥大的黑色裤子,还有一双黑色的短靴,这叫什么混搭?
莫琳娜的脸僵化了,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没品味的服装搭配……
黑羽麒主动地退到木屋外,顺带着门关上。
莫琳娜将衣服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衣服套上,衣服长及膝盖,配了一条腰带,呃……其实就是一条黑色的布绑在腰间,裤子很宽松,像七分裤,露了半截小腿,靴子穿上倒是软软的,很舒服。
没有镜子,莫琳娜也不知道这衣服穿上什么效果,她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我穿好了。”她冲门口喊了一嗓子。
声音落了,门吱嘎一声被黑羽麒推开,他走了进来,打量她一眼,表情怪怪的,没说话,自顾自地走到床前躺了下去。
床板足够睡下两个人,可是男女有别,同睡一张床是不是有点……
莫琳娜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黑羽麒犹豫了几秒才小声地开口:“你睡这里,我睡哪里?”
“你随意。”
“……”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难不成让她睡地上?
“不介意可以一起睡。”
“……”
莫琳娜没说话,其实她是介意的。
荒山野岭,夜已慢慢深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同睡一张床,万一出点什么事,她的清白……莫琳娜胡思乱想着,好在她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现在睡意不浓。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木屋,将门轻轻带上。
她的动作很轻,可那腐朽的门板还是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