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师兄,漂亮姐姐她怎么了?”
小奸商还算有点良心,在看见我趴窝子之后还知道问一声。哪像祁晏君这没良心的家伙,老娘直挺挺地躺地上挺尸,他居然注意力的重点根本我在老娘身上,还在自言自语什么“神霄九灭”!
你大爷的!
不过现在的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处于茫然不知的状态。尽管我的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我的意识却随着那虚幻空间体味着大道三千。
我或成为一株草木,孤立千百年,或成为一只蝼蚁,朝生暮死。我的意识游荡在这大三千世界之中,感受着众生明灭。
或为男,或为女,或为富贵,或成贫贱。有时长命百岁,有时早年夭亡。
不断变幻着无数重的身份,在无前无后的时间长河之中,以一种参与者的方式,目睹着亿万年的时光变迁。
我甚至于这大三千世界之中看见了太多的文明的兴衰,高度发达的科技,神妙玄奇的神话,诡秘奥妙的魔法,种种不同的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诞生、兴盛、衰败。
一如一期一夏,花开明灭。
我经历了亿万年的时光,看尽了大三千芸芸众生的百般姿态。
甚至,经历的亿万年时光已经冲淡了我自身的存在感。于千万的名字或称号之中,渐渐淡忘了名为“连七七”的存在。
没有了“连七七”这个身份的我,拥有着无数段不同经历与生活的我,跨越了三千世界的我,置身于过去与未来的我,又或者曾经那个在山村出生,历经二十余载,非富非贵,只是普通人的我。
所有的我之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我?
什么才能证明,我真正算是存在过?
历经亿万人生之后,所拥有的人生阅历?
还是这亿万人生之中的所见所想?
亦或是亿万年之间积累下来的感觉?
但相互比较,亿万份与一份又有如何不同?
这些经历究竟存在与否?我的存在又是否真实?历经的世界究竟几何?兴盛而后毁灭的文明与世界是否真的存在过?我所经历的这些是否只是我的一场幻梦?
一系列的问题像是泡沫一般在我的脑海之中起伏,太多太多甚至没来得及我思考就已经忘却。
亿万年的记忆是底蕴与经历,却更是一份灾难与负担。
我的脑袋像是快要炸了一般,被这些问题,被这厚重的历史记忆折磨得苦不堪言!
然而就在我痛苦不堪的时候,一点灵光却陡然乍现。
一对慈祥的夫妇,怀中抱着一个白里透红的婴儿。夫妇二人正一脸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孩子,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这段场景让我异常地熟悉。这对夫妇,我更是不可能忘记。
我的父母,我作为“连七七”的生生父母。
而此时,这段记忆却从我的视线之中飘飞而出,形成了一个气泡。随后,无数的气泡自我眼前凭空而出。
那是亿万份的人生初始。
尽管我或男或女,尽管我或人或物,但每一段经历的开始,便注定了是一个故事。
我从一点起步,编绘了亿万的故事。
或平淡,或精彩,有时高*潮迭起跌宕起伏,有时平平淡淡善始善终。
但却无从否定,它,这段经历,这段人生的真实。
我的眼前,一棵树苗破土,一只虫豸破卵,一个婴孩坠地,一个走兽降生。
那都是我,全是我。
一草一木是我,一花一虫是我,一鸟一鱼是我。
我突然间悟到了。
我是这人这树,这一夕一夏,这山川,这世界!
我大可无限之大,包容三千,广纳众生,横跨千万年岁月,纵横未来与洪荒。我小也可以无限之小,不藏点滴,不纳芥子,菩提无树,明镜非台。
但无论如何变幻,我就是“我”。
纵然有轮回因果,又或有天地倒转,我,始终不变。
我是我,是天地,更是“道”!
“原来如此!”我轻声道了一声。
而我眼前的那无数气泡之中,所有的“我”也都是微微一笑,看向了我的方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轰!”
像是骤然间有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周围的混沌世界,眼前的大道三千,统统消失不见。
只剩下耳边回响的那单调的句子:“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其中恒大者,是谓‘天道’。”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或立于云端看着这忙碌的蝇营狗苟,又或者置身其间享受那朝生暮死。我,是唯一,更是这“道”。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又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我的脑中一空,仿佛那亿万经历尽化泡影,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的意识飘飘荡荡,不受自己的控制,缓缓地来到了我的身体身边。
此时的“我”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无知无感,和我刚才意识离体之时一样。我又如何能知道,其实在我经历亿万年的时光之时,这方世界之中其实才刚刚过去不到五分钟的世界。
可惜的是我离开那玄妙的境界之前,那亿万年的经历与记忆也被一道剥离。
我甚至怀疑,这些经历与记忆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是,现在的我,却连这种道理究竟是什么都再也描述不出来了。
也许这个道理真的存在,但它却已然永远不会再被我想起。
我的身上突然间爆发出一股磅礴的吸力,将我的意识吸入了那具身体之中。
随即睁眼,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我的手似乎有些太过沉重,就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似的。而且身体似乎也有一些虚弱,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刚才所有的一切,就如梦一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如同做了一梦,当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我总觉得自己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了,我的身体里多了某些东西,以至于我到现在为止,从头到脚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漂亮姐姐你怎么样?你!——”小奸商看见我醒过来,赶紧凑到了我的面前,关切地问道。但是我闻言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却突然止住了话,满是骇然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有些茫然地问道。
“漂亮姐姐,你的眼睛……”小奸商指着我的脸说道。
我有些茫然地问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赶忙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用镜面的屏幕照着自己的脸有些不解。但是在看见镜面屏幕中的我自己后,却让我也吃了一惊。
那双眼中,居然饱含着亿万年的沧桑,最主要的是,我的双眼此时依旧是银白色的!
就算是自己,猛地一看之下也差点直接将手机给扔了。
“我去!”我惊呼了一声。
然而惊骇之余,我眨了眨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又突然间恢复正常了!
这个就很尴尬了啊。
“嗯?”我有些疑惑地注视着镜中的我,发现依旧还是那副样子,根本没有半点改变。
“喂喂喂,你看到了么?”我大惊小怪地拍了拍小奸商的肩膀,直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的眼睛,你刚才看到怎么回事了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奸商点了点头,似乎看出了我想从他那里寻求答案,所以先行一步说道。
“跟我过来。”祁晏君听完我和小奸商的对话之后走到了我的面前,漠然地说了一声。
“嗯?”我一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不过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居然带着我上了一辆出租,还出了城,奔着南诏方向就去了。
那一片是开发区,大片的空地虽然已经被卖了出去,但却并没有建出房子。
就在这里,祁晏君付了车钱,领着我下车。
而小奸商也跟了过来,满是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人,不知道祁晏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祁晏君冷眼看着我,冷声说道,“现在,向我进攻吧。”
“什么?”
我当时脑子里就是一阵发懵,根本不知道祁晏君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
“用尽你的全力,朝我进攻。无论是生与死也好,胜或负也罢。用出你的全力,朝我攻击吧。”祁晏君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即便是面对安禄山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般严阵以待。
“你在说什么鬼?我怎么搞不明白。”我这下完全被祁晏君弄迷糊了。
“不明白?没有明显的进攻意图么?很好,那就换我来吧。”祁晏君冷声说道。
“轰!”
说话之间,祁晏君的身体之中陡然腾起了一股骇人的气势,比起刚才应对安禄山的时候更加可怕!
“翻天覆地,六界明灭!番天印法!”
祁晏君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微展开了右掌
“轰隆!”
霎时间宛若惊雷一般,祁晏君的掌心间亮起了耀眼的金光。此时,祁晏君的人,他的掌,在一瞬之间似乎变得无比高大,宛若天地!
似乎只需他一翻手,就能直接将天地倒转!
这才是番天印的真正威力吗?
这尼玛……对付安禄山你个混蛋都没有全力以赴,却用全力来对付老娘吗!
然而,只听一声轰鸣之后,那本该有着庞然重压的番天印法,在加诸于身的时候却并未让我感觉到有丝毫的沉重。
就像是微风拂面,一掠而过。
“嗯?”我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方才那种强大的压迫感绝对不是作假,但是……
那庞大的番天大印却恍若虚无,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任何的影响。
“神霄九灭,万法不侵?!”祁晏君见状,不由得眼角一跳低声说道。
“嘭!”
这时,祁晏君的身上陡然腾起了一股更加骇人的气势,锐利,不可阻挡,仿佛破天之剑,直逼霄汉,凛然之气仿佛能冲破天际一般!
“唰!”祁晏君右手捏剑指,猛地一抖,反手一横。
真不知道他的手为什么能发出挥剑一般的声响!
随后,他的身旁居然出现了三把完全由灵气凝成的巨剑,剑锋所指赫然便是我!
我去!我跟他没仇吧?犯不着这样玩死我吧?
我甚至能感觉得到,那三把巨剑上所蕴含的锐利气息,即使相隔甚远都仿佛能割破我的皮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