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又或者该说成‘审视’ ......
怔忡间,容璟已坐在了她身旁。
白念瑶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想要往旁边挪动,却被他猝然之间伸出的长臂勾住腰身。被迫之下,身子只能仅仅帖附着他。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白念瑶慌忙之下伸出双手轻抵在男人胸前,如受惊的小鹿般,眼睛左闪右闪,就是不敢看眼前的人,倒是将落难千金的娇怯与不安诠释得入木三分。
觉察到男人的气息若有似无喷洒在她脸上,越来越近,她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包裹着轻颤的忐忑嗓音低低地响起:“王爷别,我......”
“你如今已是本王的妻,该自称‘妾身’!”
“妾身......妾身有话想对王爷说......”
音落,白念瑶飞快地扫一眼男人惊华绝艳的面容,却也仅是一眼,又匆促地收回视线,“妾身......妾身感激王爷助我脱离国公府。王爷之恩,妾身无以为报,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妾身愿一辈子侍奉王爷。只是......只是......”
“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长指从她颤抖的粉唇摩挲而过,落在她吹弹可破的柔嫩脸颊,又缓缓向下游移,落在她纤细的颈上。男子微微勾唇,笑得意味深长,“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本王讨价还价吗?”
他的声音温醇依旧,仔细听来却不难觉出一丝薄凉。
白念瑶心尖微微一颤,犹在踟蹰该怎么说服他‘放过’自己之时,携着一丝冰冷的男性气息骤然拉近。
倏的,唇上一痛。
愕然之余,白念瑶唯有忍耐着男人唇齿的凌虐,即便她有种想要拧断他脖子的冲动!
不能冲动!否则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王爷,别 ......”
“本王不喜欢在自己的床上听到任何拒绝的字眼。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骤然沉下的语调毫不掩饰他的愠怒勃然。几乎在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沉重的身躯欺压而上,将她压倒在喜床之上,动弹不得。
白念瑶慌了乱了,双手用力推搡着他。如果不是担心会暴露了身份,几乎就要使出武功给这个色胚混蛋一点教训。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
“女人,别得寸进尺!”
像是为了惩罚她的不安分,容璟大手一挥,野蛮地撕开了她的衣裙。然后,一口含住了她莹白的耳垂,啃噬撕咬。
此时,白念瑶微微眯起黑如曜石的眸子,眼神间忽有凛锐肃杀之气氤氲而生,手掌翻动,即将射出银针之际 ......
门扉上猝然响起了一阵轻敲,丫鬟带有一丝慌乱的声音紧接着传入新房。
“王爷,大事不好了,有刺客闯进了引嫣阁!”
刺客?是谁这么不开眼,竟然在他大喜之日入府行刺?
如风卷残云般,容璟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
他走后,白念瑶仰躺在喜床之上,神思有瞬间的恍惚。
忽然,她弹坐而起,脸上拂过一丝喜色。刺客?难道是 ......
简单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装容,白念瑶来到窗前,推开窗先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所有人都被所谓的‘刺客’引去了引嫣阁,这才一个纵身飞出窗外,迅速地隐于暗夜之中。
若说这邺王府有什么地方最隐蔽,非后园莫属。白日里尚且有人会在那里走动,可一旦入了夜,乌漆墨黑的,白日里精致尚佳的后园倒无端添了几分惊悚阴森之感,轻易自不会有人愿意踏入。
早在嫁入王府前,白念瑶就曾乔装扮成了负责给王府送菜的农家妇人,曾偷偷潜进王府一次,对王府地形不说完全的明晰透彻,起码也有了些基本的了解。故而此时轻门熟路,不费吹灰之力就循着后园而来。
尽管此时的后园一片漆黑,白念瑶身为习武之人的犀利双眸仍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园中那一抹玉立挺拔的身影,清冷脸庞不禁绽开了一朵如花般的笑靥。
“子衿!”
原本背对她而站的男子听到这声轻唤迅而转身,月影斑驳地撒在他身上,清冷月光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温暖气韵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身姿如玉,俊逸的五官完美得毫无瑕疵,更兼一种仿若浑然天成的君子气度。如此卓然的风采,每每总能令她心驰荡漾。
“子衿,你怎么来了?可知有多危险?”
说话间,白念瑶犹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王府里明里暗里的侍卫不少,一旦发现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男子微微一笑,走过来,温柔得执起她的手,醇厚而温暖的嗓音悄然飘荡,“像今天这种日子,我怎能不来呢?菀菀,委屈你了。”
白念瑶几乎就要‘醉’在了他的温柔里。这三年来,每一天她都置身在水深火热的煎熬里,任由仇恨啃噬着她的心。若此一般的人生简直糟糕透了。唯一的一丝丝抚慰,正是眼前这个男子给的。
“子衿,我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能为他分忧,她求之不得,又怎会觉得委屈?
“只是......”女子声调猝然一沉,墨黑如玉的眸子里有种深沉晦暗的光芒隐隐闪动,字音碾过齿关,仿佛带了压抑的颤抖,“我恨不得杀了他。”
一声叹息,男子将她轻轻地拢入怀中,“我何尝不知你对他的恨?可是菀菀,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千万不要让‘冲动’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替你九泉之下的家人鸣冤昭雪,就全靠你了。别忘了,唯有你洗刷掉‘罪臣之女’的身份,你和我才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