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那两个男人出来了!”路菲用手一指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两个人。
“咦?他们的姿势怎么变了?”花小容奇怪地眨眨眼。那两个人的姿势的确跟刚进去的时候不一样,原本是勾肩搭背,现在却保持了距离,先前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还提了一个黑色的带密码锁的皮箱,看起来沉甸甸的。两个人往水吧走过来。后面的胖子还左右观望,在找人。
齐晴这时候已经跟白歌喝完了饮料,两人起身,刚刚站起来,齐晴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又坐了下来。
“怎么?你又渴了?”白歌问道。
“不是。是有一个我很感兴趣的人出现了。”齐晴幽幽说道。
手术室的无影灯就在我的头顶上方,光线刺眼,但我不想把眼睛闭上,我想我已经被打了麻醉剂,如果闭上眼睛我就会睡着……眼前的景象似乎在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那是很早以前的记忆,早到我无法记清那具体的日期。那些奇怪的家伙也像现在这样对我动手动脚,我想反抗,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们用奇怪的工具,好像把我的身体撕开了。
戴白色口罩的医生低头看看我的瞳孔,发闷的声音从他口罩里面传出来,“放松,放松,这只是个小手术!”
医生的眼睛离我很近,我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睛又红又肿,也许昨天晚上刚刚熬夜,现在却继续给我作手术。
只不过是洗胃嘛!我眨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无影灯就像六个攒在一起的太阳,有光的地方就会有温暖,为什么鬼怪总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呢?它们害怕阳光,害怕温暖的地方。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小雅的影子,灯光无法照到我的头脑里,所以小雅的影子又细又长。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个人,低着头,垂着长发。在下一个瞬间,她却离我更近了,很快,两秒钟后,她在我的头脑里便成为一个大特写,阴郁的目光,沾血的嘴唇,白瓷一样发光的牙齿,牙缝里透出暗红的斑点。
“我不想吃人,不想……”小雅说。
“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小雅说。
“是那个人吃的,是它,是它,不是我……”小雅说。
我闭上眼睛,努力赶走脑海中那个漂浮不定的小雅,终于……她在我的脑海中下沉了。
突然,她又从海平面探出脑袋,鲜血蒙住了她的长发,只剩下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满含着冤屈的泪光……
主刀医生用一把鸭嘴钳子撬开了我的嘴巴,一股金属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恐怖的牙医,是的,每个人都有恐惧的人或事物,我最怕的就是牙医。那也源自我的童年,嗡嗡叫的不停旋转的钻头和轰隆轰隆落下的锤子令我记忆犹新。
接下来,一条长长的管子送到了我的嘴巴里,一直通向我的食管,我想呕,但嘴巴里堵了管子和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工具,让我的这一举动只好成为空想。我抬眼看看医生,他的目光坚定,令人信服,他告诉我,这只是个小手术,让我再坚持坚持,很快就会结束。
我的胃咕噜噜一阵乱响,我又想到那个会腹语的孩子,他在哪里呢?在干什么?我的肚子现在也被逼得说起话来,一句接一句的……只可惜我听不懂。
“好了。”医生甩甩胶皮手套,最后说。
“手术很成功,你睡上一觉就没事啦。”旁边一个一身粉色衣装的女护士也说。
可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就像肚子被人掏空了,我很少做恶梦,但此时我有个预感,我会做个很可怕的恶梦……
大伟躲在一辆担架车后面,他蹲着身子,脚尖紧抵着一个胶皮轮子,这车的滑动性能很好,是用来运尸体的,在停尸房门口的楼道里一共停着三辆这样的车,大伟藏身其后的正是中间的一辆。担架车上还铺着洁白的床单,两个侧面都垂下很长的一截。现在过道里走过来的几个人根本看不见大伟,同样的,大伟也看不到他们。
他们的脚步声显得很从容,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来这停尸房的。
大伟刚要起身吓他们,可那些人中的一个却开口了,不是大伟熟悉的声音。
他的声音嘶哑而且凶狠,“这殡仪馆里还有人吗?”
“有两个在馆长的办公室,那老的应该就是馆长,不过看他们吓成那样子,应该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嗯,大门怎么样了?”
“大门应该被老八他们接管了。”
“好,家伙都放在停尸房里了?”
“是啊,五哥,我们早就把尸柜腾出来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