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冉的话让四叔伯一怔,显然他觉得有道理。
“真的不是我们。”我接过林晓冉的话说,“你们看,石奶奶的尸体上全是爪痕,每一个都深入骨肉,杀死石奶奶的人得要多大的力气?而且,你们看这些伤口的长度,显然这个杀人凶器是一个很大很重的物件,所以才伤伤见骨。我和晓冉都是女生,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再说,如果是我们杀死了石奶奶,我们的身上肯定溅到了血,而且是很多!还有我们也要匿藏凶器,你们大可以去搜,如果你们能在我们的住处找到任何带血的工具和衣服,来证明我们就是杀人凶手,我们都无话可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杀了人,难道还会留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吗?”
四叔伯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周围的人,郁闷的低下了头。
“肯定是你们杀的!”一个声音在四叔伯的身后响起,“我们最后一次见寨主就是寨主单独把你们留下来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是谁?”
“难道……是神明?”
“不是吧,真的是神明?”
身后惊恐的议论声让四叔伯的脸色惨白,他用力的拄了一下手里的锄头:“都闭嘴!神明发怒,也是这些人引起的,寨主是第一个,如果妖女再不走,我们就是下一个!赶走妖女,赶走妖女!”
“对,赶走妖女,赶走妖女!”
寨民们愤怒至极,纷纷扬起手中的锄头围了上来。
林晓冉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她紧张的问:“要开始吗?”
我抿了下嘴角,然后摇头。
看着四叔伯,我诚恳:“事件是晓冉引起的,她误入禁地才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所以,不是我们不走,是我们在想办法解决了事情再走。”
“解决?你们就是这么解决的?”四叔伯冷笑。
我看着石奶奶的尸体,沉了口气:“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它会突然动手,我一开始只以为它仅仅是想阻止我们离开而已。但是,事出必有因。如果你们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我答应你,一定会给石奶奶报仇!”
四叔伯看着我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里有顾虑,但最终,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收起了手里的锄头:“好,就给你们机会。”
“不能啊,四叔伯!”寨民们愤怒了。
“四叔伯,寨主已经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我还年轻,我还没娶媳妇,被困在这里已经够惨的了,还要被杀掉,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哭声哀怨声和愤怒声此起彼伏,犹如鬼哭狼嚎,把我和林晓冉惊的靠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那些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之火的寨民。
四叔伯好像有什么顾虑,但他现在也已经阻止不了那些想杀掉我们阻止悲剧的寨民了。
“你们听我说,或许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寨主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四叔伯大声。
“不可能的!”寨民们摇头。
“已经五十年了,五十年了。万石寨,万骨枯,竖着进,横着出。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杀掉妖女,平息神明的怒火,我们还有救!”
“杀掉妖女,杀掉妖女!”
猛地攥紧了手心,我看着那一双双透着火焰的眼睛眉头紧锁。
煞气?
不可能,这些人的天灵盖居然在往外钻着煞气。
难道……是愤怒点燃了他们体内一直沉积着的煞气?
感受着祠堂里变得阴戾的气息,我咬了咬嘴唇。
昨天,开批斗会的时候,当时冥无极在,我以为那煞气是冥无极发出来的,现在想来,是我搞错了。
那些煞气绝大部分是这些寨民发出来的。
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看到寨民的天灵盖有煞气外溢的现象,莫非……因为那个时候寨民还不够愤怒?
不会,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石奶奶在,他们估计要冲上来把我们撕了。
对,那个时候我之所以没有发现煞气的来源,是因为那些煞气是有些凝滞的,就像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它们觉得有些莫名诡异的生疏。
是因为愤怒?
愤怒把压在身体里的煞气逼出来,石奶奶的死让他们更愤怒了,也正是因为更加的愤怒,使得那些积压在身体里很久几乎要凝固了的煞气,重新在他们的身体里流淌起来,而且越来越顺。
怎么会这样?
石奶奶能看到冥无极,能看到煞气,自然也知道那些煞气是来自于她的寨民。
但她没说。
“铃铛,怎么办?”林晓冉的声音在发抖,“用驱魂符还是用昏睡符,或者劈煞符?不行,这么多人,怎么弄啊?”
我咬牙,看来,只有用绝煞阴气了。
运气。
我打开手掌,绝煞阴气凝结于我的掌心,就在我准备防御的时候,一股凌力的煞气突然从门外飘进来。
煞气弥漫,裹挟住我和林晓冉,那些寨民手里的锄头在砸向我们的时候,被一股力道生生的弹开。
看着安然无恙的我们,寨民们的怒火转变为惊恐,头顶的煞气也钻回了身体里。
“妖女,妖女!”
“不,不,是鬼,鬼啊。鬼啊!”
寨民们纷纷的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没一会儿,除了几个吓昏在地的寨民之外,其他人都不见了。
一个身影在门外一闪,然后跟着那些人一起跑了,是严冬。
这孩子估计吓坏了。
感受着那股气息,我忙回头看,在我身后,一只血拼大口朝着我的脸就冲了过来。
“冥无极!”我喊了一声。
大嘴合了起来,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娘子怎知是为夫?”
我摇头,看着他手中的纸人:“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真怕绝煞阴气会伤到他们。”
冥无极眼神一冷:“敢伤我娘子,为夫真想把他们一个个头都拧下来!”
冥无极当然是开玩笑的。
蹲下身,我看着石奶奶的尸体,默默的盖上了白布:“怎么会这样?”
我看向林晓冉:“那只厉鬼不是只干扰,不害人的吗?”
林晓冉点头:“是啊,太诡异了。就像是在栽赃嫁祸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