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越走越近,而随着他们的走进,我也感受到他们对我们三人的怒火,就像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而他们的前面,周大力和袁青花还有另外一对夫妻,这时候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被人群推推搡搡压了上来。
时不时还有人上来踢他们一脚,似乎还不解气,而童童和另外一个小孩,这时候正被两个汉字抓在手里,不住的啼哭喊着要妈妈。
这一幕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难道这小庙里面,真的是什么山神?
“哼,你们三个外乡人,留你们在村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却偷偷跑出来侵扰山神。这次祭祀不成,山神发怒,你们都该死!”
人群的最前面,一名年约七旬的老者怒发冲冠,拄着拐杖瞪着我们,每一句话都说的我心里发蒙。
“对,都该死,就该杀了他们!”
“山神发怒,咱们周家村都要受到牵连,我们要杀了他们祭拜山神!”
那老者的话一出口,立即有许多人呼应,一口一个杀了我们,祭拜山神,如果不是那老者还没发话,我估计他们已经冲上来了。
面对这么多人,我心里微微有些迟疑,难道我们真的是坏了这里事情,扰乱了这里的安宁吗?
不过联想到之前的事情,我又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这小庙里的东西就是他们口中的山神,那我肯定他们是受了蒙骗。
再者,真有山神的话,那他应该是保佑一方百姓,又怎么会要小孩儿来祭祀,这明显不合理。
但眼前周家村的人大动干戈,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想来也不会这么激动,这期间到底是什么缘由?
我这般想着,但陈二炮已经沉不住气了,张口就对前面的人吼到:“什么山神不山神的,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你们的山神了?真是神的话,需要吃了小孩子来祭祀?你们他妈都是一群蠢蛋!”
“老子告诉你们,这里面绝对是一只不开眼的鬼东西,你们还把它当山神供奉,真他娘的眼瞎!这地上的东西你们看不见吗?这是什么,这是人吗?”
本来我是想和村里的人和平谈判的,但陈二炮的话明显太冲了,不说还好,这一说,根本就不是和平谈判能解决的了了。
果不其然,他的话一出口,那为首的老者立刻就火大了,拄着拐杖使劲儿跺了几下,指向陈二炮就是一声吼:“把这龟孙子绑了,这就祭山神!”
得了那老人的话,立马有两个精壮汉子跑出来就向陈二炮冲了过去。
事情的演变超乎了我的预料,看着那两个汉子冲过来,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当那两个汉字冲过去的时候,只听两声闷响,陈二炮却已经从两人的中间钻了出来。再看那两人,竟然已经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显然没有人料到这个正方形脑袋的家伙竟然这么生猛,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两个壮汉,那老者后退一步,显得有些惊慌。
“我不想干什么,你说我们惊扰了山神,那老子问你,你见过山神长什么样?”
陈二炮将剑扛在肩膀上,虽然只是桃木的,但配上他那副高大的身材和口气,气势却不小。
“我...”被陈二炮这么一问,那老者也哑口无言,显然他并没有见过他口中的山神。
“嘿嘿,老家伙,你没见过山神就敢这么肯定有山神?莫不是,你他娘的自己装神弄鬼,在这糊弄村民再从中得利吧?”陈二炮不傻,眼见老者落入下风,立刻又是一阵猛敲。
“胡说!血口喷人!”听着陈二炮的话,老者气得脸红脖子粗,颤抖的手指着陈二炮,似乎要将他吃了一般。
“我胡说?老家伙,那你倒是说说,你在哪里见过山神,他长得什么样啊?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绕了山神要出事,我问你现在出什么事了?”
陈二炮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这番话说出来,不仅是那老者,就是他旁边的几个人,都是有些犹豫的看向了他。
“你...你一个外乡人,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周家村的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得罪了山神,会有什么下场吗?”老者的后半句,是对他身边的人说的。
听到老者的话,那原本有些犹豫的人,也是再次将目光移到我们身上,一阵咬牙切齿。
面对这些人的目光,陈二炮脑袋似乎有些短路了,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应对的话。
这时候反倒是可儿向前走出几步,对着一群人朗声说到:“老先生,我们并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但您这么大年纪了,想来应该知道,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是什么滋味。”
“你们这里的人我想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媳妇儿孩子吧,如果换做你们,难道你们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拿去祭祀?”
可儿的声音很清脆,也很有感情,一番话说出来,有的放矢,说的许多人都是一阵黯然,看向被绑的周大力夫妇,都是面露不忍。
看见这群人良心未泯,可儿继续趁热打铁:“老先生,您说这里有山神,看您的意思,是要用小孩子来祭拜山神了。我请问您,如果真的是神灵的话,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恶事?”
“正像您说的那样,我们是外乡来的,看见童童这么乖巧的孩子都心生喜爱,您说,周大哥他们可是童童的亲生父母,你们可都是周家村的乡亲,难道你们忍心看着这么乖巧的孩子因为这样无理的原因离开世界吗?”
沉默,极度的沉默。
那老者举着拐杖,脸皮抖动,但却哑口无言,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我周家村的人也受够了,既然你们已经坏了这次祭祀,那就算了吧,有什么事情要来,就让我周家村来承担吧。”
老者说完,面露凄苦,摇了摇头转身就向山下走去,他的身后,许多人都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太公,祭祀不成,山神肯定会发怒,您不忍心几个孩子,难道您就忍心整个村子都遭殃吗?”
就在老者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突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跪倒在地,说的声泪俱下。
听着少年的话,那老者身体也是一颤,回过头来看着所有人,双眼一闭,两行老泪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流了下来。
“老天爷啊,我周天云做了什么孽啊,你要这么对我周家村!”
“这...”看着老者的失态,我感觉心中一颤,这一刻,我感觉那老者没有了丝毫愤怒,剩下的,只有无奈和凄苦!
周家村,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里的人如此无奈而又惧怕?
看着泣不成声的周大力夫妇和声泪俱下的周天云,我突然间觉得也许是我们错怪了周天云,他其实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可儿和陈二炮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睁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问如何是好。
我抓着脑袋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要帮这里的人查个究竟:“老爷子,或许是我们错怪你们了,但既然你们有苦衷,我们也不会不管。”
“我们三人没多大本事,但通阴阳的事情却还懂一点,如果您不嫌弃,不妨让我们试试和山神沟通,把这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听过我的话,周天云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不过随即这亮光就熄灭了,显然他并不会觉得我们三个小娃娃会有这等本事。
我立刻转头向陈二炮眨了眨眼,陈二炮会意,咳嗽一声,把手一挥,装模作样念了几句,随即那陆道子留下的纸鹤就在空中飞了起来,看的所有人一阵傻眼儿。
“这...你们真有这本事儿?”周天云怔怔的看着那只纸鹤,很是惊异的说到。
“您都看到了,那还能有假?不瞒您说,我们其实是川地四姑娘山道观里的弟子,这次是出来办事路经此地,不想遇到了这事儿。您要是不介意,我们一定帮你们这个忙,您看可好?”
我想反正要查清这事儿总得有个身份,既然已经吹了牛,那不如把牛皮吹大。再说,陈二炮就是四姑娘山的嘛,我这也不算全是吹牛不是。
经过我这么一说,周天云信了,立马说听我们的,让我们和山神说道,希望让周家村免除祭祀,周家村的人一定感激不尽。
我说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今天大伙儿就先回去,我们也好准备准备,毕竟要见山神也要有贺礼不是,回去我们正好准备准备。
说完,周天云领着一群人就打道回府了,周大力和另外一对夫妇也被放了,跟着我们一起回村。
一路上周大力夫妇都对我们千恩万谢,搞得我很不自在,不过现在我最在意的,显然是周家村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们如此惶恐。
“这件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原本周家村风调雨顺安居乐业,虽然谈不上殷实,但好歹过得下去,可五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整个周家村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