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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说动手就动手

短短的七八秒钟之后,黄超的那几个同伙醒过神来,发一声喊,就要再次围殴我。

“都不要打了,快送黄超去医院。”黑牡丹边喊边冲到了黄超身边,那几个混混也是立即围了过去。

我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我这是第一次打人,傻儿巴叽地站在那里不动。这时,一个人走到我身边,伸手拽了拽我,低声道:“郭杰,你还不快走?”

我扭头一看,是我最要好的同学李欣。李欣的手中还拿着一个板砖,看样子是准备想上来帮我。我这才缓过神来,很是感激地看了看李欣,这才一瘸一拐地快步离开。

当走到我家楼下小卖部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郭杰,你这是咋的了?”

我抬头一看,是小卖部的老陈。他恰好从小卖部出来,我想躲也躲不过去了,只好低声道:“我被人打了。”

“谁打的你?”老陈问这话时,他的那对眯缝小眼精光四射,颇具震撼。

老陈四十来岁,曾经蹲过监狱,没有工作,就在家附近开了这个小卖部。他有一个女儿,叫陈雪,今年也上高二,但和我不是一个学校。陈雪的学习成绩一般,经常找我辅导,久而久之,老陈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但因为他蹲过监狱,我爸妈多次告诫我,让我少和他这种人接触。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我总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被我学校的几个混混打的。”

老陈走上前来,伸手扶住了我,很是关切地说:“快进屋洗洗脸,别这样回家,不然,你爸妈会很担心的。”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小卖部,老陈接了一盆水,让我把脸上的血迹洗尽。

“你这么老实,那几个混混为何打你?”

我将原因说了,老陈脸上变得阴冷起来,他脸上的那几颗麻子似乎也在往外发着寒光。

“你是老实孩子,今后离那些混混远点。到里边的沙发上歇会,晚会回家。”老陈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担心我这样回家,让爸妈担心。但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早晚也得让爸妈知道。

但有一点让我感到意外,当老陈看到我这样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吃惊,他似乎对这种现象司空见惯,并不感到什么惊讶的。

老陈待我真不错,还亲自给我打开了一瓶饮料。我坐在沙发上歇息,他则坐在外边的凳子上抽烟。

老陈平时待人接物很是和气,但他身上总是隐隐有股煞气,让人不敢接近他。这可能是他蹲过监狱的原因吧。至于他为何蹲监狱,这周围的人都不清楚,他是几年前才搬到这里来居住的。

我准备再休息会就回家,就在这时,坐在外边的老陈突然问道:“郭杰,那些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我心中一惊,急忙站了起来,由于起身过猛,全身又是一阵疼痛,我倒抽了口凉气,透过窗户,看到有十多个人正气势汹汹地朝我家楼洞走去,而其中有一个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虽然是背对着,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正是黄超。

这****的竟然找到家里来了。我虽然气恼,但我不敢出去,我知道只要一出去,肯定又得挨顿暴揍。

“陈叔,他们是来找我的。”

“打你的就是这伙人?”

我仔细看了看黄超周围的那些人,都是年龄在二十多岁以上的,学校的那几个小混子并没有跟来。

“陈叔,那个头上缠纱布的就是黄超,就是他带人打的我。”

“他头上的伤是你打的?”

“他把我打急了,我用砖头把他的头打破了。”

陈叔突然冲我笑了笑,这种笑是赞赏的笑。但他突然这么一笑,却让我背上发冷,因为陈叔这人平时是不苟言笑的。

这个时候,黄超带人已经冲到了我家楼洞前,正扯着嗓子冲楼上大喊:“郭杰,你他妈给我出来。”嚣张到了极点。

“跟他来的这些人,好像不是学生吧?”陈叔看着外边的这伙人,慢慢吞吞地问。

“这些人不是我们学校的,估计是他爸酒吧里的人。”

“他爸是开酒吧的?”

“嗯。”

“怪不得他这么嚣张。郭杰,你别出去。”陈叔说完,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此时,我爸从楼上下来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黄超立即带人将我爸围了起来,大声嚷嚷着把我交出来,其中一人还打了我爸胸脯一拳。

我一看他们要对我爸动手,再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下子从小卖部冲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黄超,是你欺负我,不是我欺负你,你先打的我,我才把你头打破的。草尼玛的,你也太欺负人了。”

屈辱愤怒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我伸手抓起小卖部门前的一个凳子,朝他们冲去。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和胆怯了,麻痹的,敢动手打我爸,我和你拼命。

但我冲了没几步,就被走在前边的陈叔拦住了,他低声对我道:“你别冲动。”

黄超他们看到我出现了,顿时气势汹汹地朝我扑来,我爸已经猜出是我在外边惹事了,唯恐我吃亏,立即快跑着冲到前边来,接连说道:“大家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但黄超身边一个留着寸头的痞子,一把就将我爸推了个趔趄。

“你就是黄超?”一声闷喝传来,老陈截住了黄超。

“是,我就是黄超。你是谁?滚一边去。”

“你抄人家卷子,人家不让你抄,你还动手打人家。现在竟然追到家里来打人?”陈叔个子不高,连一米七也不到。但此时就像一座山挡住了他们,说出来的话不紧不慢,但却充满了浓浓的寒气。

“关你屁事?他把我的头打破了。”

“把你的头打破了?我看就该把你的头削下来。”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巨响,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了黄超的脸上,黄超连哏也没打,直接一个骨碌滚在了地上。

这记响亮的耳光,是陈叔打的。我直接懵了,挡在我前边护着我的老爸也懵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陈叔说出手就出手,而且出手还这么重,一巴掌就把黄超给扇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捂着脸颊的黄超更是懵了,他眼露惊恐地看着陈叔。

此时的陈叔,已经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眯缝着小眼警惕地看着这帮混子。

“麻辣隔壁的,你他妈算哪根葱?”那个寸头边骂边恶狠狠地挥拳朝陈叔的脸上打来。

砰的一声响,那个寸头没有打到陈叔,反而额头冒出血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叔的手中多了根半米长的粗铁棍。

这根铁棍漆黑发亮,平时就放在小卖部的柜台旁,我来给陈雪辅导功课的时候见过。当时还纳闷,柜台旁怎么放了这么一根漆黑的铁棍,原来是陈叔的家伙啊。

陈叔将寸头的头敲破,连停也没停,直接又砸向旁边的一人,多亏那人躲的快,这一棍敲在了他的肩膀上。

“都别动手,你是不是麻哥?”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点的胖子冲陈叔喊道。

陈叔一愣,扭头看着他,警惕地问道:“你认得我?”

那个胖子又仔细看了看陈叔,态度恭敬地道:“果真是麻哥,去年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

陈叔直起了身子,但手中的铁棍却仍是紧紧攥着,他仔细看着那个胖子,努力在回想着。

那个寸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头上的血也越流越多。陈叔的这一棍砸的确实够狠。

“我也想起来了,咱们的确是喝过酒。”陈叔语气虽然很是平淡,但我发现,他仍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因为黄超带来的这伙人都在虎视眈眈地围住他,要不是那个胖子,估计早就一拥而上了。

“你是不是叫胖捶来?”

这个胖子很会来事,立即笑了起来:“呵呵,麻哥果然好记性,没错,我就是胖捶。”

我从来不知道陈叔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麻哥,看来麻哥是他以前的名号。陈叔能够蹲监狱,看来当年也闯荡过江湖,有这么个麻哥的名号也不稀奇。

“大家都别动手了,这是场误会,都是自己人,麻哥和老板也是老相识了。”胖捶边说边招呼身边的弟兄,将黄超和那个寸头扶了起来。

“郭杰是我的侄子,郭杰和黄超也是同学,他们毕竟都是小孩子,打架斗殴也在所难免,况且黄超接连打了郭杰两顿,郭杰才把他头打破了,这件事也就算是扯平了。”

“麻哥说的对,这事扯平了,现在没事了。”

听胖捶这么说,他的那些同伙虽然很不服气地瞪着陈叔,但也放弃了进攻的架势。看样子胖捶是这伙人的头,他说话很管用。胖捶好像对陈叔很是忌惮,不然,他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

但那个寸头目光阴狠地看着陈叔,他不甘心自己这么吃亏,但胖捶却是推了他一把,堆着笑脸对陈叔道:“麻哥,那我们回去了。”

形势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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