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转变,是从他遇上千年九尾狐白诏君开始的。
那年酷暑大旱,他行走于各地救治患难的老百姓,穿梭于雪峰之时,遇到了他。
狂风呼啸而过,带着纷飞大雪,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沉在雪的底层,疯狂白色晶花在他墨色发丝上添缀了苍白之色,每一步行间,拖拽及腰间沉重雪堆,开出一条窄小道路,每行一步忍受着大雪严寒洗礼,每走一步艰且难,为得就是取得雪峰上盛开的那朵白莲——骤雨花。
骤雨花顾名思义,是一朵能使天骤云下雨的花,唯独生长在雪峰之巅,一百年开花一朵,它的神力能遍布世界里的每个小角落,并能以地方性质而落下一定量的雨,解其干旱。
早年的张天师是个可靠善良之人,为求花而表露诚意,没有使用神力而独自步行上峰,然而,他的诚意坏了事,待他十天十夜爬上雪峰之巅时,骤雨花已被他人採走。
而那个人正是千年九尾狐白诏君,白诏君与其有着一样的倾世美貌,在他纯天然上多加了几分妖孽,额前烙有蓝萤火光形状的花钿,银白色长发在纷纷飞落的大雪间摇拽,淡蓝色眸瞳晶莹剔透,在这苍白间美幻如星,着一身雪白狐裘,肩上缠绕着一只沉睡的狐狸,执一把纯白鬃毛流苏羽扇,白得似要与背景上的雪花融为一体。
苦苦寻求的骤雨花被他人所得,张天师大受打击,不断哀求他把花让给自己。
谁知,白诏君双眸眯起,勾起倾世一笑,捻指间轻触着花瓣,“我要把花献给我中情的女子,不可让人。”
听完,张天师差点气尽吐血,他千艰万苦求得骤雨花,只为保苍生度过大旱,而他竟为一女子抢先把花给採走了?
于是,什么以天下为重任,以百姓为天一大坨的宗教思想推到某狐的身上,只是某狐显然不甩他,蹙了蹙好看的眉,“你有完没完?”
“天下之事与我何关,我白诏君一生只为博取美人一笑,便生而无憾,你那些天下鬼思想,回自己的秃头寺念经去吧。”
劝说不得,张天师并没有垂头丧气地放弃了,天性使然,他无法弃苍生于不顾。
至于后话干了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他都一一用因为以天下为重,不拘个人小节来说服了。
他尾随着白诏君来到一间满落桃花的庭院里,外面寒冬酷暑正值,这里倒是一春化满盈,习轻风而嗅花香,桃花撩满枝,纷纷化芳雨。
张天师知道,这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之院,在这种艰难时期,以春为主的地方并不多,细数下来,爱桃赏桃的只有香春仙子的庭居了。
果其不然,他往深居走,清脆优美的琴声从幽深的居室中传来,一名女子正坐于古琴前,双指轻撩淡挑,弹出一首详和宁静人心的曲子来。
琴的尾音收落,女子平抚琴弦,淡淡道:“来者何人?”
张天师正当一怔,以为说的是自己,刚想抬脚走出,却被一人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