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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尘归尘,土归土

过道很长,亦极暗,孟晚舟本以为以那人的性格定会沿路设些陷阱,置些障碍,可等她走通了过道,进入一间小小的石室之后,依旧没见哪怕半个所谓的陷阱障碍。

石室内空无一物,下方呈椭圆形,越往上面去,则越是狭小,孟晚舟眯眼瞧着上方,哪怕她自恃双目视佳,亦不得不承认,那上头最顶处她瞧不清,探不明。

“唉……你这般安排,是打算将我困死在此地?”她望着站在对面的人,幽幽的叹。

鄂春轻哼一声,在她手中,不知何时已拿了一根碧绿的蛇杖,她将手放在蛇头之上,轻柔的抚摸而过,似笑似哭,“今日我便要为你报仇了,瞧,她在此地,待会儿便会去陪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人孤寂埋于地底,你定也恨极了她,待她与你相见,你大可折磨她,鞭打她,只随你高兴……”

孟晚舟未管她的嘀咕,快速将周遭打量个遍,待收回目光之时,心头已有了数,见那鄂春徒自喃喃,遂笑出声来,笑声满是讥讽,“鄂春,我知法济和尚功夫不俗,你打不过他,只便是打不过,你也甭做这姐妹情深之态可好?那知晓的,明白你是打不过,报不了仇,故而寻我这等无辜之人泄愤,若是不知晓的,还当那杀她之人是我呢!”

“你!”

鄂春变了脸色,即使在黑暗中,眼内弥漫的杀意亦清楚的传达至她的所有感官,孟晚舟不着痕迹的往一侧走了几步,手中剑懒懒挽出一个剑花,在她怒意达到顶峰之时,持了剑狠刺过去。

剑身嗡鸣,溅起冷光阵阵,冷光袭至鄂春身前,被她扬杖相抵住,室中空气凝滞了一瞬,转瞬过后,剑与杖已是相互纠缠,绵绵不能休。

此时的鄂春已然癫狂,一招一式皆是不管不顾,不留后招,她本使得便是阴柔的路子,最得意的便是趁人不备偷下暗招,此刻尽了全力,那一招一式更显威力十足,招招莫测的暗招直让人防不胜防,不过几招之间,孟晚舟已应对得有些吃力。

“噗……”

蛇杖之上,獠牙散着烁烁寒光,孟晚舟一个不及,手臂已是被那獠牙扯下一截,尖利的獠牙刮下一片血肉,猩红的血顺臂流下,极快打湿了底下潮湿的土地,腥味儿入了空气之中,染的那本就不甚流通的空气更显滞闷。

蛇杖凶狠袭来,孟晚舟持剑相抵,蛇杖袭来之力凶猛异常,黄泉剑单薄的剑身抵抗不住,被压得微微弯曲,孟晚舟脚下微错,化开蛇杖的力道,化去力道之时,手中黄泉已聚力在身,黄泉倒擦过蛇杖,携冰寒之气卷上鄂春干枯的手,鄂春去势来不及收,随之狠狠被剑刃削掉一层皮肉!

鄂春哑声大笑,笑声在空空的石室内回荡,溅起回音阵阵,亦带起阴寒阵阵,直听得孟晚舟麻了头皮。

‘滴答……嘀嗒……’

黑暗中,血迹滴落的声音格外清晰,一前一后的滴落声相交应,若忽略此刻满室的肃杀与难闻的气味,倒也不失为一道有趣味的妙音。

那人笑罢,再度挥杖而至,此番挥杖不同于先前,即使她现今受了伤,那力道却未有削弱分毫,反倒更显凶猛,孟晚舟不愿再接她那一杖,在那蛇杖袭来之时迅速攀壁而起,轻巧躲开了去,一躲开攻击,她立即反击,‘黄泉九式’剑招随心而起,黄泉剑化作一片残影,瞬间将鄂春形若枯槁的身体围住。

*

天边那抹残红渐渐落下,直至消失在天际,深深的杂草堆内,言策抱着狍子呆呆的瞧着那光秃秃的树桠,她已去了许久,他已等了许久,可是,四遭除了呼呼的风声,与那偶尔跑过的不知名小兽似惊似怕似威吓的叫声外,他什么也没等到。

他忍不住想,她究竟怎么样了呢?是好好的活着,还是受了伤?还或者,她遇了危险,正需要人救援?

言策的心忍不住跳了跳,一想到她或许正等待着别人的相救,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便觉得难受得紧,他再也坐不住了,连一开始下的决心,想好的等她一夜的话都忘了,似乎那想法一入了脑袋,便深深刻入了他的心,再也抹不去,再也安慰不了自己。

他想,他该去寻她,换作任何一人,都不想被伙伴丢下独自面对危险,哪怕他自己并没有什么能耐。

言策迅速爬起来,将惊慌失措的狍子抱得紧紧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便往那光秃延伸处跑去,夜里的风随着他的奔跑吹动着他的衣衫,调皮的自他空挡的袖间灌进,轻而易举的吹寒了他温热的体温,将他吹得浑身发凉。

‘呼、呼……’

言策快速奔跑着,急促的呼吸着,很快的,他已跑至山谷,当见到那自脚下蔓延至一侧又消失的光秃时,他急促的呼吸停滞了下,尔后他匆匆跑下山谷,跑至那光秃消失的地段,借着淡淡的月光,他将手抚上那块格格不入的石壁,极努力的推了推。

显而易见,石壁纹丝不动。

言策着急的拧紧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施主莫要再做无用功,此壁非同一般,施主毫无内力,怎能轻易推动?”

言策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身去,却见月光之下,离他不过咫尺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那和尚面容慈祥,手挽佛珠,瞧向他的目光慈悲而怜悯,并无他所想的一脸厉色,他不禁松了口气。

言策想问,怎奈他喉咙处仍旧不舒服,想问问不出,他只好抬起右手,恭敬的弯下腰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老和尚唱了句佛号,道:“老衲法济,乃是岷山普济寺方丈,老衲旧年曾与孟施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来此,便是因孟施主相请而来。”

言策闻言,双眸一亮,面上已露喜意。

法济抬手,掐住他的脉,仔细的探了一番后,温声安慰道:“施主伤口并无大碍,加之先前服了药,过几日便能说出话来,施主不必着急。”

言策点点头,着急的伸手指了指石壁,法济见此,道:“此石壁难开,他处许有入口,可四处寻寻。”

言策听罢,感激的再度行了一礼,旋即抱着狍子四处查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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