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苍的那些亲信,都在上次****时,或是之后被处决,这些剩下的弟子,不过是被一些蝇头小利所蛊惑,并不是不可饶恕。
而此刻这些人都跪在了地上,悔恨的热泪滚滚。
“我是宗门的罪人!”
“我等是宗门罪人,求宗主让我们留下!”
“哪怕是死,也让我们死在宗门里,让我等卑微的鲜血洒溅宗门大地,得以救赎!”
原本宗门三年一度的喜庆比试,此刻完全变味,那些站着的弟子也相继跪下,同样是青云门的一员,难道他们就怕死吗?很多人将青云门视为家,家都没了,他们又何必苟且偷生呢?
“宗主,我愿意留下!”
“宗主,让我们留下吧,要死,就死在一起!”
“我从小便在宗门里长大,我从来记不清曾经的家是什么样子,但心里却忘不了宗门,不过是抛头颅,洒热血,要死,我也要死在宗门里!”
……
“胡闹!”
青云子怒吼一声,震得下跪的人纷纷倒地,青云子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青云门的延续何其重要,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让青云门延续下去,这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你们能懂吗!”
广场上陷入了沉默,他们从未见过宗主这般动怒过。
牧枫这才明白为何月竹凤等人神色黯然,牧枫刚来青云门几年,没有多少情感,但宫若木,月竹凤,沈飞还有更多的人,对于青云门那份情感,不是牧枫能够理解的。
这里有欢声笑语,有低迷沮丧,有他们太多的记忆,这里注入了,也赋予了他们太多的情感。
“我以青云门宗主之名,命令所有弟子分批迁移,若有违抗者,逐出青云门,之后与青云门再无瓜葛!”
青云子用力一挥衣袖,怒声下令,随即仰头长叹,刺痛的泪水在他眼底打转。
嗡……
就在众人悲楚时,青云门的上空传来了一阵声响,天空也微微的波动着。
“不好,有人攻击护宗大阵!”
所有的目光朝着声响的源头看去,极远处有一行人再攻击气泡般的阵法。以修炼者的眼力,很清楚地看到这一行人。
脸色阴沉的鱼子苍,从来都是黑袍的黑衣人,其他的金丹期便有五人之多,让青云子瞳孔一缩的时,其中一个白发老者,仙风道骨,那气息让他畏惧,能透出这样气息的,唯独只有元婴期!
攻击护宗大阵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此人不断用拳头攻击阵法,已经留下了一道道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着。
“元婴老怪!”
这个光头大汉的肉身同样匹敌元婴,这么说已经有两个元婴期的强者前来!
“趁护宗大阵没有破开,所有弟子快离开,离开后,不能说自己是青云门弟子!快离开!”
青云子焦虑地咆哮,但没有人动,而是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武器,哪怕是以卵击石,他们也拼了!
“二长老,你愣着干嘛,快带弟子们离开!”
沈忠苦笑地摇摇头,对青云子苦涩地道:“宗主,此刻我们怕是不能离开了!”
那个光头大汉取出了一把狼牙棒,狠狠砸在护宗大阵上,几下之后,阵法破开,他们一行人便急速飞来。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便来到了广场附近,试问青云门弟子中,几个呼吸的时间,能逃多远?
鱼子苍一行有几人,鱼子苍筑基中期,黑衣人包括其他五个金丹期,都是初期到中期不等,而那个白发老者,元婴初期,光头大汉,感受到不气息,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小觑。刚刚单凭肉身便可攻破护宗大阵,肉身之力至少媲美元婴期!
“青云门是吧?你们的阵法太弱了,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攻破那阵法,可以让虎爷我过过手瘾……哦,望了,你们青云门没有以后了!嘿嘿……”
光头大汉虎东,将那把比他还要高的狼牙棒扛在肩膀上,耻笑一声。
众多青云门弟子面色变得难看,更有要动手者。
青云子伸手让弟子们冷静下来,随即飞到了为首的白发老者面前,恭敬地道:“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前辈,来青云门所为何事?”
这群人的服饰都是一致的,连鱼子苍这个老狗也身穿着那宗门的服饰,显然是同一个宗门。而广场上的人群看着鱼子苍的眼眸快要喷火,若不是有鱼子苍这个混蛋,青云门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看着地上的那些仇视,狠毒地目光,鱼子苍轻轻一笑,今天他是来夺取青云门的,待他成为宗主后,这些人都得跪拜他脚下,就让他们先在那儿凉快吧!
“老夫中天门长老,此番前来,是为了魇。别告诉老夫,你不知情!”白发老者动了动薄薄的嘴唇,倨傲地道。
青云子的目光落在了鱼子苍与黑衣人身上,那天夜里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追击鱼子苍两人的话,沈忠、包括青云门弟子都会惨死在发狂的魇手中,不追击,便惹来今天的大祸。
“原来是西荒三大宗门的中天门!前辈,魇的事,晚辈略知一二,但不详细。只知道每次魇苏醒后,都会沉睡很久,也许是千年,或是更久,其他的,晚辈便不知晓。”青云子唯唯诺诺,青云门上下命悬在他手中,稍有不慎,青云门将会万劫不复!
“你说谎,那天夜里,你还称呼魇为‘梦魇前辈’!死到临头,还敢有所隐瞒!”黑衣人怒喝了一句,指出了青云子的谎言。
“闭嘴!”白发老者转头怒瞪了黑衣人一眼,懊恼地道:“你真是厉害啊,为了魇苦苦计划几十年,连为师都不知晓!你是怕为师将那魇残留的仙力占为己有吗?”
“师尊,弟子不敢!”黑衣人急忙跪在空中,浑身颤抖。
“哼!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
人群中的牧枫听到了这对师徒的对话,心头涌起了轩然大波,仙力,那是真仙力啊!难怪他从魇那里得到的力量,突破而成的筑基与人不同,原来是用仙力来突破啊,这得多奢侈啊!
“子苍,你潜伏在这里多年,觉得这青云门宗主所言是真是假?”白发老者瞥过头,看来一眼不怎么敢说话的鱼子苍。
鱼子苍急忙回答道:“回师尊,弟子所查古籍与青云子所言相差无几,魇出现后便会陷入沉睡。”
“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命他过来让你搜魂一番,不就一清二楚了,用这么麻烦!反正以他金丹期修为,又死不了,最多变成白痴而已!”虎东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对于这种行事让他很看不过眼。
“虎长老所言甚是,青云子宗主,你意下如何?”白发老者含笑地询问青云子,那和蔼的模样让人看得毛骨悚然,一股透到骨子里的寒意。
青云子心底也发寒,这些人明显是在玩弄他们,毫不将他们的生死看在眼里,不过如同草菅。
看了一眼广场的众人,青云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搜魂可以,但希望前辈放了我青云门的弟子们!”
“宗主!”
“宗主!”
白发老者摇摇头,狞笑着:“这恐怕很难做到,我弟子鱼子苍,对你们青云门似乎很有兴趣,他将会掌控青云门,而我们虎长老沉浸与女色,青云门女弟子难免让他照顾一二……”
广场上青云门的弟子情绪越来越失控,虽然白发老者和颜悦色,但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刺痛他们的内心,狠狠践踏着他们。
虎东那充满欲望的眼神,已经来回在青云门女弟子中瞟,在看到了月竹凤后,猛吸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目标已经锁定了!
青云子很难抉择,对方强势得不肯丝毫退让。若是动手,那根本没有胜算,到时候青云门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鱼子苍在白发老者一旁暗自得意,几十年前,他潜伏在青云门,那时候他师尊还不是中天门长老,实力也没有这么强,几十年来,他都不敢联系师尊,若是得知师尊这样的修为,地位,他早就请师尊出手,青云门早已是他的,他孙子也不用死了!
想到这,鱼子苍暗恨地望着黑衣人,他的这个‘好’师兄,原来一直利用他来找到魇,师尊突破到元婴期,成为宗门长老,他竟然只字未提!不然夺取青云门,哪用这么大费周章!
人群中的牧枫纠结不定,是去是留?他的乾坤袋里有一件保命的法宝,那件披风,不知道能不能隐瞒元婴老怪,但至少还有一些生存的机会。
“宗主,虽败犹荣!”
“对,要死,也不用死得那么窝囊!”
要是青云门落在鱼子苍手中,他们不敢相信,将会是什么样的景象,而且那个虎东都不会放过那些女弟子,这让女弟子,还有那些爱慕者心如刀绞,宁可死,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人死不过头点地,实在是欺人太甚!
月竹凤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她早已发现了虎东看向她那贪婪的眼神,如果事情发生了即便打不过,她宁愿死,也不会让虎东玷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