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子一道长虹击中了黑衣人的胸膛,胸膛传来咔嚓声,骨头深陷。黑衣人狂吐鲜血,往后滚了几跤,面露惧色。
他一直闭关多年,没能突破到金丹中期,这次他们来了四个金丹初期,原本以为就算是青云子出现,他们也胜券在握,没有预料到的是,其他三人就这样被魇所杀,而青云子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鱼子苍见到了青云子出现后,整个人失魂的瘫软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没有抓住魇不说,这次连身份都败露了,几十年的含辛茹苦,几十年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青云子目光冷冽,鱼子苍与黑衣人的性命与他们的计划,今日都将要粉碎在此地!他手中的长虹闪现,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长虹,就要飞向黑衣人与鱼子苍。可魇的声音,将他猛然停止了攻击。
“我……我是谁……吼!”魇走冲向了被声音震伤的沈忠,缭绕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那份迷惘似乎显得更加的严重。
青云子放弃攻击鱼子苍两人,调头飞向沈忠,在魇发狂前,一把将沈忠拖飞到远处,而牧枫见魇发狂后,已经拼命地飞向了青云门的方向,刚才九转天雷阵都困不住魇,说不定魇会发现他的存在,再耽搁片刻的话,恐怕小命不保!
“走!”
黑衣人见青云子放弃了攻击他们,机不可失,急忙抓住了鱼子苍的手臂,忍着自身的伤痛,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远处。
青云子暗暗切齿,现在追击鱼子苍两人,他有九成把握将两人击杀,但眼前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将沈忠放下,青云子来到不断摇头,神智越来越模糊的魇附件,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梦魇前辈!”
青云子心头暗自焦虑,之所以不追究鱼子苍两人,并不仅仅是担心沈忠的性命,而是整个青云门,如果魇真的发狂的话,那青云门必将遭滔天大祸!
环视一下四周,千年前的青云门便是在此地,当时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那夜里,魇失控发狂,一夜间,几乎整个青云门的弟子死在梦中,他此刻身为青云门的宗主,即便是搭上了性命,也不会让那场悲剧重演!
“梦魇……梦魇,你告诉我,我到底等候什么……一万年了……”魇在听到了青云子的话后,只是短暂的清醒片刻,便有陷入了那种迷茫中,且身上的力量不断攀升,透出的黑色烟雾森然骇人,那绝对是无休止的杀戮。
青云子脸色苍白,他咬咬牙,将体内的灵力调动,嘴里大吼一声,一圈圈透明的涟漪涌向了魇。
“大梦谁先觉……”
“大梦谁先觉?”魇紊乱的气息逐渐的平复,而青云子还不断耗费自己的灵力,大吼出那句‘大梦谁先觉’。
在吼出了十多句后,魇收敛了全部的气息,举步走向了青云子。
“宗主!”
对于沈忠的提醒,青云子紧张的汗水留下,他抬起手掌,示意沈忠不用担心。
“你是青云门弟子?”魇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飘渺的声音让人闻而胆怯,绝对不是人类的声音。
青云子恭恭敬敬地低下脑袋,道:“是的,梦魇前辈!”
“我与青云门之人曾有约定,不会伤青云门弟子,不知道我又沉睡了多少年,一千年,或是更久?”
对于魇的自问,青云子与沈忠都没有回答,这世间恐怕都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让青云子始料未及的是,黑衣人与鱼子苍竟然知道魇的存在,这个秘辛只有每代的青云门宗主才知道。
青云子绝对不会想到,在青云门汗牛充栋的古籍中,有这么一段文字记载着魇,而偏偏被潜伏进青云门的鱼子苍所发现并毁去。
魇望着牧枫逃走的方向,看不清楚的面孔微微波动了一下,整个人化作了一阵黑烟消散了。
青云子心头一紧,魇明明就已经恢复神智清醒过来了,为何还望着青云门的方向,难道……
想到了自己师尊,上一个青云门宗主对自己讲述的那段宗门传说,青云门几乎一夜覆灭,便是青云门建宗前便存在这片山脉,一直被他们敬若神明的魇所为。
“不会!不会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想到那段传说,青云子脑袋快要炸开,按照先人所传的口诀,魇明明已经清醒了,他为何还要去青云门,为什么?这到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随我回宗门,计划正常展开,通知若木与竹凤,带弟子们用最快速度控制住鱼子苍的亲信,笼络的弟子,若是宗门的弟子都还活着的话!”
鱼子苍计划着夺取青云门,青云子与沈忠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有自己的计划,免得整个青云门生变,不过让青云子担心的是,魇的速度恐怕已经去到了青云门,他不敢想象如果魇真的去到青云门,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宗主这是何意?”沈忠勉强的飞行,看到了青云子脸色的凄楚与自责,他心头油然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简单的将事情与沈忠说了一遍,青云子便化作长虹急速飞往青云门,此刻黑衣人已经离开,沈忠没什么危险。沈忠身上带伤,飞行速度变得缓慢许多,心急如焚的青云子只能先行赶往青云门。
沈忠脸色惨白,没有想到先前鱼子苍所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他咬紧了牙关,用最快的速度飞向青云门,宗门里还有他的孙子在,还有他的众多弟子,就算死,他也要死在青云门中!
回到了青云门,牧枫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将披风收好,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事情,他是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的事情。那三个金丹期修为的人,竟然这么随手间便被那浑身幽黑,高大的魇击杀,虽说是金丹后期,但那恐怖的实力哪是金丹期可以抵抗的!
“幸好,这次侥幸地逃过了一命,还是我反应快,嘿嘿……”
牧枫洗了一把脸,刚把洗脸巾浸进水里,他骤然瞪大了眼眸,猛然转过身。
“你……身上为何有……焚天的气息……”
刚转身,一道幽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后背,黑色身影透出了一阵阵烟雾的黑气,两个弯弯的张角,一头长发长得夸张,直接披散在地上,这不是刚才黑衣人要狩猎的魇吗?
牧枫两腿不听控制的颤抖,他往后瘫软去,将身后的盆架靠倒,水飞散了他一身,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梦……梦魇前辈……不知道前辈……”
忍着让自己冷静,但牧枫真的办不到,连金丹期在这魇面前都如同蝼蚁般,何况只是他小小的炼气期!
“焚天的气息……一万年了,或许更久了……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等待什么……我等累了……不想再等了!”
魇的话里透出了深深的倦意,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等待,这是一场无止境的守候,没有目的,没有期限。
“前辈……”
牧枫听到魇的话,多少感觉有些不妥,刚鼓起勇气说话,魇已经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化作了一缕黑线,黑线上缭绕着丝丝的金色线丝,这缕黑色与金色相间的线丝已经涌进了牧枫的额头,脑海轰然炸开,牧枫昏死了过去。
这是一片宽广的天地,宫阙迭起,一只只仙鹤在云中飞舞,空中更是有人在斗法,那些法术是牧枫从未见过的,绚丽,骇人。
牧枫完全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似乎是一场梦,眼前的是一个他不能想象的庞大宗门,就这眼前的人群,至少也有十几万人之多,那一座座气派不凡的建筑是牧枫平生仅见,巨大的广场上有一群人盘膝而坐,他们围着一个老者,认真地聆听着。
牧枫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以什么形态来到这里,但他在广场人群中徘徊着,希望听到那个老者到底是在讲着什么,可怎么努力,这个画面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画面里的人物不断在变化。
牧枫不知自己停留了多久,隐隐约约的,终于听到了两个字,道术。这两个字眼,让牧枫感觉云里雾里,道术,这是什么意思?画面一转,牧枫来到了这个宗门的最神圣的地方,那是一个无数人膜拜的祭坛,堪称是这个地方最高耸的建筑。
看到了这个建筑后,牧枫眼中陷入了迷惘,建筑是一塑雕像,最醒目的是那人形雕像额头上的两个长长弯角,还有一头散落地上的头发。看到了这雕像时,他总感觉这个雕像有些眼熟,但根本记不住在哪儿见过。
雕像不断有人来祭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这些人的修为牧枫看不透,或许高出他太多太多。
不知道在何种状态中的牧枫,猛然发现,竟然有一双眼睛凝视着他,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还没能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脑海传来剧痛,牧枫所看到的世界便宛如炊烟般缓缓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