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韦世杰,世子小心!”暖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森焱道。
森焱严肃地点点头,遇到韦世杰,的确要小心。然后他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从他们身后以及城门外有大批勇士冲了过来,四面八方涌来的士兵反而将韦世杰的人马包围住。
秦管家年纪虽大但武功极好,森焱正是他的徒弟之一,在帝都的这些日子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和戒备,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装出一副弱者的模样,故而大家一直轻视他任意践踏他,这一切他都忍了,他一切的隐忍就是为了今天,英勇无比地厮杀出去,向世人宣告他的本领和气魄。
此刻,秦管家正带着两个壮汉跟韦世杰激烈交手。韦世杰虽武艺超凡,眼前却只能与这三人勉强打成平手,但能看出时间一长他就会露短势弱,韦世杰的副手也发现这点,赶紧过来支援。秦管家年轻时被誉为仓北第一猛虎,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哈哈。小东西,我现在带你出城门!”森焱自信地对百夏茉笑道。
战马载着他二人飞快地往城门口奔去,他们即将离开这个不愉快的地方,迎接美好未来。森焱俊朗的面上笑容尚未消散,刹那间,他警觉到情况有异,立即将怀里瘦小的女孩护住,须臾间,飞驰而来的利箭擦过百夏茉的脸颊直击森焱肩头,瞬间百夏茉听见了肌肉被穿透的声音,紧接着森焱滚落在地。这一箭力量十足!
百夏茉着急地从马上跳了下去,她跑到森焱身边关切地问道:“还有哪里受伤?你还能走动么?”
森焱惨白着脸踉踉跄跄站起来,强忍住疼痛说道:“我没事,你先走!”
怎么可能没事!百夏茉被森焱惨白的脸色吓到,刚才他明明可以拿自己当做挡箭牌避开致命一击,但他却毫不犹豫地保护了她,她不喜欢亏欠别人,但这次她又欠了森焱人情,必须还清这些才能离开。
玄玥驰着一身精干的戎装站在风雨中,刚才那一箭正是他射来的。随之,玄玥倾手握莲玥剑出现在玄玥驰身边。
玄玥倾一眼便看见了百夏茉,一瞬间他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慌乱。但他毕竟是经见过大场面的英雄人物,他很快安抚住自己的情绪,正色对百夏茉说道:“嫣然,你怎么被森焱挟持了?我马上救你过来。”
这个时候,玄玥倾还在为自己说话!百夏茉有些傻眼,这太不符合玄玥倾处世为人之道。假使她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这时候只消顺势说点假话,将一切责任推给森焱,最起码她不用跟随森焱一起受苦,也许能顺顺利利地回到玄府继续做一名小丫鬟,哪怕是杂役院的浣洗工也比现在命悬一线要好的多。
但是,她不能自私自利不讲义气,也许森焱就是因为等她而耽误了时间,否则他早就离开帝都踏上归家的道路。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也许只是分毫之差便会有截然相反的结局。大概森焱是她上一世错杀的好人,注定这一世她要给他还债。
百夏茉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大声对玄玥倾说道:“少爷,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就是森焱世子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你被我骗了。既然森世子被你们拦截,我的身份也被拆穿,我们再也回不到之前友善的主仆关系,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玄玥倾一时间有些发懵,他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玄玥驰见一向自负的弟弟有些愣神,赶紧提醒道:“不能将森焱放行!”
刹那间,玄玥倾的力量和仇恨齐齐爆发,“唰”地一声抽出莲玥剑直冲而上。他第一次对一个奴才掏心挖肺,没想到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被一个十岁大的奴婢耍得团团转,真是奇耻大辱!
百夏茉知道森焱受伤,他不是玄玥倾的对手,随即捡起地上的大刀和迅猛冲来的玄玥倾对战起来。
玄玥倾没想到迎上来与他过招的竟是百夏茉,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奴才一番。但想到往昔种种,玄玥倾又很疑惑。他一边出招一边问道:“枉我待你不错,你竟然是个细作!你可有良心?”
百夏茉可不是呆头呆脑的傻子,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她一点都不糊涂,她一边与玄玥倾过招,一边解释道:“这其中太过曲折,我根本没机会跟你解释。只是一点,我不想欠森焱的人情,而且……”
以玄玥倾的实力此时的百夏茉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只用了五成力道而已,故而百夏茉才有时间跟他一边打斗一边闲聊。
“而且什么?”玄玥倾问道,几缕头发打湿贴在玄玥倾的脸上,此刻的他有种难以名状的好看以及诱人,长这样一张脸怕是男人都要动心。
百夏茉急忙说道:“我又不是傻子,假如刚刚不那样说,不管今日森焱出逃是否成功,明日你便是其他四大家族攻讦的对象,就连你的父亲也会弃你不顾。”
玄玥倾一滞,随即冷笑,“难得,为你家主子办事的同时你还为我着想。”
百夏茉解释道:“说出来你们估计都不信,我跟森焱本不熟络。我只是想借助森焱之力顺利逃离玄府,哪里知道还未出城门就遇到这档子事,真是点子背。”
玄玥驰见玄玥倾与一个小奴才纠缠不清难分胜负便一刀劈开玄玥倾,亲自和百夏茉打了起来,被玄玥驰击打的百夏茉只有抵挡的份,哪有还手的力气。森焱强忍着伤口之痛一把将百夏茉护在身后和玄玥驰打了起来。
玄玥倾见他二人相互合作亲密无间一时间气愤难挡,一剑劈向百夏茉,分身乏术的百夏茉肩膀被玄玥倾刺穿,登时疼得她倒在地上,鲜血在雨地上肆意横流,不消多时,她便晕倒在地。
百夏茉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监牢,她不由苦笑,这大概就是命,自己和监牢如此有缘。此时森焱正躺在她身边昏睡,他二人皆是一身的血渍,尤其是森焱,他身上有好几道伤口,可怖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百夏茉从衣服上扯下几缕布条将森焱的伤口包扎好,大概太痛,森焱被疼醒了。
森焱吃力地坐起来,他一边看着百夏茉给他包扎一边苦笑,“对不住了,是我害了你,我满以为可以带你离开凤阳城,没想到反而连累了你。”
百夏茉见他那样自责便安慰道:“我本是从牢里出去的,再进来也不为过。倒是你,从没来过这里吧。”
森焱摇摇头,大概他太虚弱竟然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待第二日中午才醒过来,百夏茉赶紧掏出袜子里的银票讨好士兵,好一会儿才换来一碗稀粥,她小心翼翼地将稀粥给森焱喂了下去,不多时森焱的呼吸才算匀称。百夏茉十分惋惜她那些首饰,在打斗中不知遗落到哪儿去了,可值不少银子呢。好在脖子上最贵重的东西还在。
“我们在牢房里几天了?”森焱醒来后空洞的双眼虚弱地看向牢房的天窗,一束光从狭小的窗户里照射进,投在阴暗潮湿的地板上,昏暗的室内令人压抑焦躁。他什么都不愿想,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