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有身份的来者都已到齐,夜皇于宫内设宴。
慕弦此次让在夙王府内已清闲了许多天的云扬相随,到时众宾几乎都已到齐落座。夜皇左手边的酒桌坐的是是沧夜国王臣,右手边坐的则是外国的来者们。
但因她的身份特殊,便被安排到了左边,仅次于夙钰浔的酒桌。
慕弦一眼望去,对面所坐依次是浮清国太子清怀赋、慕文煦和一黑衣男子。此人五官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尽显霸气,颇有王者风范。问了夙钰浔才知道这男子便是权倾孟南国朝野的锦王南锦。
孟南国皇帝虽然不是特别年迈,但常年身体不好,几乎日日泡在药罐子里,所以军政大事几乎都已经交予南锦去管。
坐在南锦左手边的是他的亲妹妹,也是孟南国的三公主,南芸萱。她的眼神中不失灵动与俏皮,不时向夙钰浔看去。
亥时到,宴会开始,歌舞升平。
夜皇举杯问候,道:“四年一度的三国比武大赛此次在沧夜国举办,来自各地的使臣昨日便都已到齐,朕今日特设此宴为你们接风。也祝三日后的三国比武大赛上各国选手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
一波波节目令人眼花缭乱,南芸萱走出酒桌席,到大殿内中央,道:“夜皇,芸萱自幼便对琴艺感兴趣,已学了近十二年。早就听闻您亲封的沧夜第一才子,夙世子的才情也是艳冠京城,”南芸萱将目光转向夙钰浔,道:“据说夙世子颇善笛箫,不知可否有幸与夙世子合奏一曲?”
一时间正在跳舞的舞女退下,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夙钰浔与南芸萱身上。南锦瞥了一眼自家妹妹,面无表情,不知所想。
夜皇挑眉,看来这孟南国的公主对夙钰浔有点意思。见夙钰浔还低着头,正在不动声色地喝茶,只好开口问道:“夙世子,你的意思呢?”
夙钰浔放下酒杯,起身面向南芸萱,淡淡地道:“很抱歉,公主。钰浔今日身体不适,怕是无法与公主合奏了。”
说罢,夙钰浔便又坐下,动作不卑不亢。
众人一时间都带着些看笑话的态度。夙钰浔既然来参加了这宫宴,也不早退场,自然不会是身体不适。这只不过是搪塞南芸萱的一个借口,可他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找大家都能听出来的借口?这对南芸萱的求爱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了。
可南芸萱并未死心,仿佛没有听出夙钰浔话中拒绝的意味来,继续说道:“既然夙世子今日身体不适那么芸萱独奏也是未尝不可。夜皇,芸萱要献丑了。”
南芸萱的侍女为她放好琴,她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夙钰浔,接着便十指轻放在琴弦上,缓缓拨动,一首示爱之曲便回荡在众人耳畔。
慕弦虽不善琴艺,但也听过不少的曲子。她听出南芸萱弹奏的曲子正是名曲《凤求凰》,眼神不自觉地向夙钰浔看去。这孟南国的公主的表示已如此明显,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见他如宴会之前一样,仍低头喝茶,心思似乎不在琴曲上,她也渐渐放下心来。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在她眼中就是容不得。
一曲终,南芸萱微笑着起身,道:“夜皇,今日宫宴,芸萱也不好扫大家的兴。联姻之事便改日再商谈。”
此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夜皇也笑着道:“今日芸萱公主一曲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如此精湛的琴艺比沧夜国最好的琴师都要略胜一筹。既然孟南国有意与我国联姻,这自然是朕的荣幸。今日场合却是不宜,那我们便改日再谈。”
南芸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南锦端着酒杯起身,语气中略有些歉意地对夜皇说道:“夜皇,由于我父皇的病重,舍妹从小就疏于管教。今日行事又如此莽撞,耽误了正常的表演进程,让您见笑了。锦在此替舍妹向您致歉。”
话落,南锦轻抿了一小口酒。
夜皇微笑,心中暗道这南锦不简单,怪不得南皇将大权都交予了他。
“锦王此话客气了,朕认为芸萱公主此举无妨。”
南锦在落座之时忽然一摸额头,费力地说道:“酒中……有……毒……”
接着身子便倒在了地上。
夜皇见此,立即喊道:“来人!将锦王抬到后面去!立即请太医!”
前有洛琰宗驿站被烧,今日又有孟南国锦王宴上被下毒,必是有人针对他!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如此放肆,简直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夙钰浔只起身并不上前去看,而慕弦则是走到南锦身边,手摸上他左手的脉搏。
夜皇惊讶,问道:“慕小姐还会医术?”
“我的爷爷精于医术,我便向他学习了些。”慕弦淡淡地回答道。
慕弦的爷爷一直专攻于医术,因为以前一直在桃花岛上,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所以此事并不为人所知。桃花岛隐蔽,所以当时慕家是无人知晓。后来慕琰笙创立了洛琰宗,这才使慕家渐渐地在麓幽大陆上声名远扬。
南芸萱有些焦急地问道:“皇兄有事吗?”
慕弦给南锦把过脉后,道:“锦王中的是叙龙草之毒,此毒本毒性强烈,但还好锦王摄入量少,尚有一线生机。将锦王抬到床上去,我给他施针!”
夜皇突然一怔,但随即便恢复如常。
前来的侍卫闻言,齐齐看向夜皇。见他点头,才根据慕弦的话照做。
夙钰浔此时已走到慕弦的身后,微蹙着眉头。
侍卫将南锦放到床上后,慕弦转身对跟上来的众人道:“我要给锦王施针了,各位请先到外面等候吧。等我施针好后便会出去通知各位了。夜皇,您也先请出去吧。”
赶来的太医脸上带挂着不相信的神情,夜皇自是也注意到了。但由于不好得罪洛琰宗,也只好让他们先退下。大不了等慕弦施完针后再让太医们检查一下。
此时房间内只剩慕弦与躺在床上的南锦两人。
慕弦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南锦仍然紧闭的双眼,冷冷地道:“人都已经走了,你不用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