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除了为他的小孙子萧景元,还能为谁?
在场的两人一狼都心知左相是为了何事而来,却都不明说。
秦肆玉佯装不知情道:“左相请起,有事直说,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说罢,鹰眼般的锋利的目光又盯上了沈阙。
左相故作蹒跚的缓慢起身:“皇上您有所不知啊,”说着,他指指一旁的沈阙,“她,她竟活活把我爱孙折腾得病倒在床,现在都没醒过来啊……”
沈阙听着差点吐血。见过告状的,没见过告状告得这么“偷工减料”的!他就不能把事情讲完整、讲清楚吗?
沈阙嘟起嘴,不满地打断左相,反驳:“放屁,明明是你孙子先欺负我的!”
“哦?”秦肆玉仍旧佯装不知情,问左相,“到底怎么回事?”
左相气得直眉瞪眼:“我孙子现在都还倒在床上,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沈阙爪子一摆:“那是你孙子胆子小,看见狼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左相指着沈阙的鼻子,涨红了脸,跟他的孙子萧景元颇像:“你……你别血口喷人!是你自己欺负我爱孙还死不承认!”
“本来就是你孙子胆子比老鼠还小,看见狼就吓死了,还死不承认!”沈阙学着左相的话说道。
左相“你……你……”个半天也你不出下句来。
“为什么会有狼呢?”秦肆玉问,带着探究的表情看着沈阙,应该是在问,为什么会有四狼?
沈阙心里冷笑,就知道你丫的其实早就知道全过程,还要装逼装无知。
“诶,大哥哥你难道看不出我是狼吗?怎么会问‘为什么会有狼’?还是……你未仆先知,早就知道其实还有别的狼!”沈阙故作天真地叫道。
“这……”秦肆玉一惊,接不上话,看见左相也奇怪地看着自己,脑子一转马上接口道:“我猜的,因为你看起来并不吓人。”
“这样啊。”沈阙应道,心里却骂他装的一手好逼。
“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大半辈子忠心耿耿效忠朝廷,曾几度生死而不顾,从未求过什么,只求这次能讨回公道!”左相说得悲惨,脸上的皱纹几乎要皱到一块去。
秦肆玉轻皱眉:“不知道左相想要如何讨回公道呢?”
左相道:“老臣只希望她能当面跟我爱孙对质清楚。”言下之意就是要沈阙跟他回左相府一趟。
沈阙眼睛一亮,正中下怀!
秦肆玉为难:“这……”
左相继续哀叹请求:“皇上,您就随了老臣的愿望吧!”
秦肆玉暗里直皱眉,如果雪狼去了,秦辞玉必然也要跟去,那他就又错过了一次好机会,可左相乃前朝所留下来的忠臣,朝内数十甚至数百臣心之所向,地位之高不言而喻……两相比较……
秦肆玉只得应声:“好吧。雪狼和靖王,就跟着左相前去一趟吧。”
沈阙内心欢呼,终于可以离开了,面上还是死鸭子嘴硬道:“反正不管怎么对质,都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
出了殿,沈阙和秦辞玉,还有左相,各走向自己的马车,然后一同前往左相府。
一出皇宫,沈阙就迫不及待地朝秦辞玉邀功:“我厉害吧,早就说我会安全地带你‘虎口脱险’。”
秦辞玉挑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会如此?”
沈阙点头如捣蒜,在秦辞玉疑虑的目光下,最终有些侥幸地笑笑:“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左相真的会爱孙心切如斯,直接来了皇宫。”
秦辞玉的表情有些微妙,看不出是悲是喜:“那你怎么知道左相可能会来?怎么会要你跟他回府对质?又怎么知道皇帝会放我们走?”
“因为街上那个满口粗话的小屁孩一看就是平时嚣张成性的,他能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有一个当朝丞相的爷爷,并且非常非常宠爱他,所以我赌左相会来;而百姓对那小屁孩这么肆惮,无非也是因为他是当朝丞相的孙子,说明这丞相还不是一般的丞相,一定是极有权势的,所以我赌皇帝会有多顾及、放我们走……至于左相为什么正好会要求我跟他回府对质,我也不清楚,我原本想的是跟他大吵一架,越凶越好,让皇帝不耐烦,然后我再走一步算一步,找借口逃出来,我出来了你自然也可以以照看我为借口出来……反正左相所言正中我下怀,何乐不为?”沈阙阔论。
秦辞玉莞尔:“所以你从一开始去跟他当街吵架开始,到在殿上跟左相吵架,都是一早就想好的?”
沈阙点头:“差不多吧,想见机行事。”
秦辞玉大笑,摸摸沈阙的头,好像摸上了瘾一般,怎么也摸不够。
他当初是怎么说来着?
她的聪明,总能给他以惊喜。
沈阙则是小声嘀咕:“如果左相没有来皇宫怎么办?如果左相来了却不愿当着皇帝的面跟我吵架怎么办?如果……这回不过是我看不惯你这么憋屈,胆大地想跟运气打打赌,如果事情跟我所想的有所背离,那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你的一切都会毁在我手上……你怎么可以那么信任我?”沈阙说着,看向秦辞玉。
秦辞玉仍是摸着沈阙的头,不说话。
他眼里的笑意,简直满得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