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走到她身后,伸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看什么呢?”
青岚难得地没有推开他并顺带附送一支冰箭,温顺地靠在这个炽热的胸膛上。
“只是有种感觉,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冰湛雪山的月色了吧!”
“怎么可能?只要青岚喜欢,我随时可以陪你回来看。”
“白痴。”青岚冷冷地嗤了一声。墨华这个剑术天才魔法白痴恐怕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如果没有雪伊,冰雪神殿的结界根本没有别人能维持。她只是有一种直觉,雪伊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天清晨,穆云是被冻醒过来的。
屋子里的空气冷得像冰一样,即使紧闭着门窗,也能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
怎么回事?穆云稍微洗漱了一下,顺便给自己放了个防御魔法避寒,随即打开了门。然而,门外的景色让他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树林、溪流、莲花,什么都没有。映入眼帘的,仅仅只是一色的纯白,冰天雪地里巍峨不倒的古神殿。
我是在……做梦么?穆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穆先生,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启程了。”青岚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
只见雪伊、墨华和青岚都穿着白色的连帽斗篷遮住脸,穆云一下子恍然大悟。雪伊要走了,没有人维持结界,冰雪神殿自然又回到了原来的风貌。
“有劳大人久等了。”穆云连忙出门,反正他的行礼都在山下农家,身边除了雪伊赠送的那支玉笛外别无长物。
“穆云,给你!”雪伊递过来一件一样的斗篷,“冰湛雪山的风雪很容易伤到眼睛,披上比较好。”
“谢谢大人。”穆云感激地接过,披在身上,忽然想起一直没看到冷傲和绿雨的身影,忙道,“昨天的两位少年……”
“他们的魔法已经很不错了,我让他们各自去大陆上历练几年。”青岚接口道。
“好了,走吧!”墨华开口道。
风雪似乎比前日更猛烈了,天空灰蒙蒙地一片,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
一行四人中,墨华是剑士,区区风雪自然奈何他不得,青岚是冰系的高级魔法师,在这种气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穆云自己是水系魔法师,与冰系同出一源,因此也不是太辛苦,但让他意外的是,明明应该是光系的雪伊居然也不受风雪影响,而且步履似乎比他还轻松不少!
不过虽然心里好奇,穆云也不会失礼地直接问出口的。
好不容易回到山下借宿的农家,陆简带着魏桐和方武早已等得望眼欲穿,见到穆云平安归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啊,穿着这玩意儿真不好受!”墨华三两下扯掉身上的斗篷,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来干什么!”一见他,方武昨天未消的怒气又冒了上来。
“咦?”墨华慢条斯理地掏了掏耳朵,“青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在叫?”
“是你幻听了吧。”青岚说着,也除下了斗篷。
“你……”陆简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想起昨天他们两人的刻意为难,再加上对穆云的担心,顿时脸沉了下来。
“陆将军,方侍卫,在圣祭司大人面前不得无礼!”穆云走上一步沉声道。
“圣祭司?”陆简睁大了眼睛。
“你好,陆简将军。”雪伊拉下斗篷的帽子,让他看清自己的面容,以及眉宇间那点代表身份的朱砂。
“参见圣祭司大人!”陆简一声惊呼,连忙扯着方武和魏桐跪下,“请原谅我们刚才的无礼。”
“请起。”雪伊一抬手,“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起程吧。”
“多谢大人。”陆简又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这时,小村子里的山民已经慢慢聚集起来,并且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来。
“你看!是圣祭司大人来了呢!”
“是真的,真的是圣祭司大人呢,果然和教义中描述的一样。”
“上一次我家大儿被魔兽咬了,还是圣祭司大人给医治的!”
“圣祭司大人真的是慈悲仁爱的光明神代言人呢。”
不知什么时候起,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山民们都跪了下来,一脸虔诚地膜拜着。
“他们认识你?”穆云好奇地问道。
“你傻的啊。”墨华送了个白眼给他,“我们要是不下山,到哪里去弄粮食和日用品?何况这里是冰湛雪山下,不但贫苦,而且一般的祭司根本不会到这里来,所以山民病死都没办法。我们‘慈悲仁爱’的圣祭司大人怎么能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呢?”
穆云尴尬地一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有些唐突了。
不过穆云听不出墨华话中的调侃,不代表雪伊听不出来,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只能暗中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一会儿,魏桐已经套好马车,还有几匹骏马。
“圣祭司大人,请。”陆简道。
雪伊朝他点了点头,拉着青岚钻进车里。
魏桐刚想坐到车夫的位置上去,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来取过马缰。
“我来。”墨华利落地跳上车,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时间。
陆简正想说话,穆云轻轻地摇头制止了,他明白墨华是绝对不会把雪伊的安全交给他们的。
帝都,大将军府。
“大将军!”
“参加大将军!”
在侍女和侍卫敬慕的眼神中,一个年约二十六七的俊朗青年旁若无人地走进后院。
“大将军好有气势啊!”某侍女的眼睛变成星星状。
“看见没?大将军刚才看我了耶!”另一个侍女。
“他看的是我啦!”
“是我……”
“可是……”一个侍卫疑惑地道,“大将军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群人你望我,我看你,无语。
青年熟门熟路地来到书房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脚——
“呯!”
“龙逸风!你为什么每次进我的书房都是要用踢的?”书案前的男子从一堆案卷里抬起头来,一手按着额头,满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