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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审问

张乾坤被捕后,警方立刻对他展开突击审查。

但他个性十分顽固,心里憋着一口气,对警察的审讯非常不合作,并且采用绝食的方式来对抗。

警方不得不寻找其他的突破点,首先就是把张球球给找了过来。

张球球坐在审讯室外面,看着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一时哽咽又万分心痛,说不出话来。

警司提醒他:“法医那边已经有了最新的进展,在你妈妈的下巴上提取到一枚指纹,虽然不是很完整,但因为保存的较好,也是非常具有参考性的。一旦等检验结果出来了,如果证实是你爸爸的指纹,而他仍然是现在这种态度,拒不交代的话,最后法官在量刑上会很重的。”

张球球恍惚不定的摇头,表情相当崩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我,我也不知道妈妈究竟是不是他杀的……也许,也许不是他呢。”

警司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他毕竟是你的爸爸。你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我非常能够理解。但是童丽文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她昨天已经到警察局自首了,除了偷走了你母亲的珠宝,她并未和你母亲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且在当天下午两点多就有乘坐出租车的记录,已经找到司机证明了这点。所以,她的嫌疑几乎是可以排除的。”

张球球仰起脸,颤抖着问:“我妈的死亡时间是?”

“那天下午的两点半。因此童丽文杀害了你母亲后立刻乘坐出租车回到她自己家这个假设,这是完全不成立的。”警司拍拍他的肩,劝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过好今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别让你母亲枉死。”

张球球点点头,“好,我去。”

他起身走进审讯室,怨恨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张乾坤,好半天才坐了下来,轻声道:“爸,是你杀了妈妈对吗?”

张乾坤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脚尖。

张球球深吸了几口气,说道:“以前我小的时候,五岁之前吧,每天都很向往你能回来陪我。但是那时候妈就跟我说,你是不可能天天回家的,因为你还有其他的孩子要照顾,你不属于我们。当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和妈妈在一起陪伴,而我却没有?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其他的女人和孩子……直到有一天,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私生子这个词。”

张乾坤的手指缓慢的动了动。

“我那天知道了私生子的意思,回家哭了一晚上。我妈劝我,说你虽然不是个好爸爸、好丈夫,但至少能给我和我妈提供优越的条件,住大房子,坐豪车,上最好的私立学校。”张球球边说,边抹着眼角的泪珠,“听得多了我也就麻木了。我知道,我妈是个实实在在的拜金女,她爱钱,所以才会甘愿做你的情妇,小三。”

张乾坤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脚。

“所以我有时候也挺瞧不起她的,觉得她很贱。但话说回来,尽管她势利眼、爱钱、没修养,但她是个好妈妈,对我掏心掏肺的好,所以我见不得你欺负她!”张球球突然起身趴在桌子上,给了张乾坤一巴掌,“你有种动手没种承认!你还是个男人吗?!”

张乾坤忽然就傻了,被自己儿子打傻了,抬起头来看他,“我……”

“敢做不敢当,你就是个孬种!”张球球笑得凄惶,用手抹了把脸,“以后,我再也不是你儿子了,我会找律师过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不不,你不能……”张乾坤慌忙抓住他的胳膊。

“为什么不能?我没你这种父亲。”张球球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转身准备出去。

正这时,张乾坤用嘶哑的嗓子喊道:“我……招。”

警司立刻派人进去,将张球球带了出来,趁热打铁,继续讯问张乾坤。张乾坤这次十分干脆,把杀害吕可静的过程交代的清清楚楚。他觉得自己是过失杀人,所以希望能请律师辩护,但畏罪潜逃的罪名很严重,也并不确定最终会如何判刑。

单翎听说这件事时,很是唏嘘了一阵。

喻鸣丰没有把林露露的事情告诉她,只说:“现在公司里面,周征成为了最大的势力。他最近有点得意忘形,我想等着他露出马脚,再动手收网。”

“你是说上次查的那些账目问题吗?”单翎对他的城府如今已经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证据你都准备好了。”

“当然,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喻鸣丰指着笔记本屏幕说,“周征私吞公司的资产,私吞的其实是最多的。张乾坤光一个杀人罪就够他受的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所以算他的帐已经不划算了。因此,我打算把这些都算到周征的头上。”

单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你是不是有点太……”

“太什么?落井下石?”喻鸣丰瞥她一眼,哼道:“周征拿飞翎当摇钱树,这些年一个劲的中饱私囊,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张乾坤没法还上的钱,我就让他补上,这很过分吗?”

“呃……我,我也不知道。”单翎毕竟心思纯净,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因而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喻鸣丰轻叹着握住她的手,说:“他们两个都是狼子野心,平日里没少欺负人,做坏事,这些钱你当我要回来做什么?飞翎的员工有好长时间没涨工资了,这笔钱自然是要花在他们身上的。”

“……真的啊?”单翎的脸色这才好转些,不好意思地撇撇嘴:“我就是不习惯面对这种事情,也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对。”

“你脸上明明就写着呢,还敢骗我?”喻鸣丰笑着捏她的鼻子,“不过没事,坏人我来当就好,好事呢,到时候你来做。”

“我来做?我做什么……”单翎十分诧异。

喻鸣丰笑眯眯提出筹谋已久的计划,“给你升职啊,爱生财APP上市之后,我就给你升职!到时候你写个提高工资待遇的提案交上来,我一批,大家皆大欢喜,你还能收拢人心。”

“不不,这样不好吧!”单翎有点接受不了。

喻鸣丰眼睛一瞪,“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么决定了。”毕竟是以后要成为总裁夫人的,在公司不树立威信哪里能行。

但单翎全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把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单翎送出门去看新生儿妹妹,喻鸣丰自己开车来到郊外的一处民居。这是一位两层小楼,有几个守卫和两条狼狗。

他推开门进去,立即有保镖过来给他带路。

“林露露还安分吗?”他问。

保镖回答说:“还算安静,但精神状态不大好,似乎是有点受刺激过度了。”那天张乾坤被捕之后,喻鸣丰就吩咐心腹将她带走,并且软禁在了这里,在他搞清楚某些事情之前,不准备放她出去。

打开破旧的房门,喻鸣丰踩着灰尘走进去。

“林露露,认得我是谁吗?”他嫌恶地望了眼四周,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睥睨她,神情像极了她当日在单翎面前出现的样子。

林露露仰起脸,露出头发下苍白的脸,脸颊瘦的凹陷下去。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因为吃不惯保镖提供的盒饭,每次只尝几口就扔了。

“你是喻鸣丰,琳琅的儿子……小时候你还会喊我林阿姨……”她低声道。

喻鸣丰挑起眉梢,笑了:“是啊,小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我妈的好朋友,但谁能料想,你却是我妈的催命符!”

林露露惊恐地蜷缩起来,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你,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我怎么不可能知道?林阿姨,你不是曾经还试图引起我爸的注意吗?只可惜啊……喻开成那个老男人,看不上你这种被人玩腻了的。”喻鸣丰毫不遮掩言语里的讥讽之意,眼眸冰若寒潭。

“鸣丰,你要相信我……我我,我没有害死你妈妈,我那个时候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林露露本就害怕,现在更是畏惧喻鸣丰周身的戾气,哆嗦着像一只胆小的鹌鹑。

“你只不过什么?只不过是在她患上抑郁症的时候,告诉了她一件往事,对吗?”喻鸣丰说着忽然勾起嘴角笑起来,五官呈现出一种变态的扭曲。

林露露惊叫着要下床,却被他抬手扯了回去。

“她就是在那件事后,情绪变得极端绝望,我好几次阻止她自杀,可最后还是没有防住。你告诉我,你当时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喻鸣丰憎恨喻开成,怨恨顾琳琅,而对林露露,则是彻底的厌恶。

林露露的内心挣扎了许久,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逃不过了,只得从实招来:“好吧,我……我告诉你。那时候,我对琳琅确实说了一件事。当年,你父亲喻开成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看上她。直到某天,她曾经暗恋过的一个学长出卖了她,把她送给自己的照片卖给了别人,喻开成才从一堆小姐的照片中挑中你妈妈。他以为……你妈妈也是出来,出来做的,所以……”

喻鸣丰不可置信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双眸充血,声音凌冽到几乎颤抖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林露露用尽力气去扒他的手,“我,我……喘不过气了,是……是叫……”

“快说,那男人是谁?”喻鸣丰控制不住的怒吼。

“他叫……叫王、谦、凡。”

喻鸣丰这下松口手,林露露吸入一口空气猛烈咳嗽起来。

“王谦凡,他是你们大学同学是吧,哪一届的,什么系?现在在哪里?!”喻鸣丰紧握着双拳,恨不能马上找到这个人,剥了他的皮。

林露露咳嗽了一阵,道:“他,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当年是故意卖掉你妈妈的照片的,就为了取信他当时的女友,她是一个,一个……背景很大的富家小姐。”

“可真够有骨气的。”喻鸣丰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琳琅当年因为被喻开成强迫,恨了他一辈子。但这确实是个误会,喻开成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看到照片以为她还那些女孩子一样,是做援交的大学生,需要钱……”林露露回想起过去,忍不住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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