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直气壮倒是挺能唬人,温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丁大人心里直发毛。
“丁大人倒是可以试试,鱼死网破真的是丁大人所愿吗?温家可没有丁家这么多的人。”
唬人谁不会,既然他用温常安来威胁她,那她就用同样的理由来威胁他,她就不信他能不管丁家这一大家子人。
丁大人被温幸吓到了,鱼死网破?这可万万不可,温家如今几乎没什么人,只是官职比较高,而他丁家可是家眷众多,如果出了什么事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如此一想丁大人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了,可是这要把温幸冠上丁姓的事情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没办法拔掉,如今两人的交锋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情,并没有让他真正感觉到到底有什么不妥,如此他心中的欲念就越来越大。
见丁大人还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温幸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从丁府打道回府了。
回到潇湘院她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小剪刀来,找了半天的旧衣服都没找到,啪的一声她就把剪刀放在了桌子上,心中只觉得十分屈辱,如今就连阿猫阿狗都开始打她的注意了,当真是逼着她必须一点点变得强硬吗?
“幸姐姐,这是怎么了?”白谨言被寻香推着走了进来。
两人刚才在门口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敢来劝盛怒中的温幸,最后还是白谨言仗着胆子大进来了。
这两人没有去丁府,自然不知道温幸见到了如何的脸色。
“没什么大事,你帮我再约着云裳出来一趟吧。”温幸心中气恼极了,但是在白谨言面前她还是不想表现出太多,以免周围的人都因为她的事情而烦恼,当白谨言问起的时候她直接说没事。
温常安那边温幸已经安排好了,她已经让管家给温常安换好了衣服,如果温常安问起就说喝醉了之后接了回来,如果温常安不提他们决计不说,就算是提了也不能说。他是温家的顶梁柱,绝对不能因为什么事情给击垮了,不然的话温家就真的不行了。
只是丁家竟然敢这么做,温幸就算是表面上威胁,其实内心早就气死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丁大人的心思,那她必须趁着对方没有准备的时候暗暗反击,不然等丁大人先他一步联合起人来反击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这么一闹腾她倒是忘记了建造仙凤殿的事情,到了晚上陈大人送来细单的时候她才想起来。
如今她需得借着这样的身份来威胁一下丁大人,如此不仅不能推掉这样的事情跟商九竹闹僵,还得多往宫中走动,给人一些假象。
“当真是坏事连天。”吃罢晚饭温幸看着天空说道。
跟在她身后的寻香抬起头看着天上被云朵遮住的月亮,完全不知道温幸这事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天气来了呢。
万佛寺是大国寺,在几百里之外的地方,常玄理清晨的时候坐上了马车,带上了需要的东西就离开了皇都。
行了十里处马车的一个车轱辘似乎有些松动。
“怎么了?”常玄理半躺在马车上好不逍遥快活,见马车停了下来他掀开褐色的帘子好奇一问。
车夫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笑着的俊俏贵公子正在看着他,这贵公子面如玉,当真是惊艳绝绝。
“回世子,马车似乎有些不妥,请世子先下车去一旁歇息歇息。”车夫开口道。
常玄理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见马车出了问题他立马跳了下来。
下了马车之后有人专门给他披上了披风,还有人帮他打着伞,以免他被这初春不太热的太阳给烤焦了,又怕他冻到了。
常玄理举目四望,看到这里附近有些小的城镇,远远还能看到城镇中的人家,这些小城镇并没有太高的城墙,看起来倒是挺休闲的。
马车的车轱辘很快就修好了,常玄理被请着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有一百多个护卫护送他去万佛寺,他也带了几十人保护着自己,这已经是惯例了,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在马车上回头望去,大商的皇都早就在眼前消失了。常玄理看了一会皇都的方向,放下帘子之后躺在马车中假寐了起来。
这一去至少三个月不能归来,到时候会有众多的眼睛盯着他看,就算他想要偷偷溜回来都难,刚才他不过是下个马车就感觉到了十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那种肆无忌惮的目光不像是一个护卫该有的。
这一百多个从皇宫里来的护卫不知是商九竹的意思还是商省的意思,总之这一路肯定不会逞心如意,不知何时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都被重视起来了。
常玄理无奈极了,只能先静观其变,只是希望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温幸不会出什么问题。
话说沈子茺那边,他是少年小将,就算是武功高强依然无用,打了几个月的仗似乎好什么进展,就一开始的时候攻破了几个城池,之后只能保持着不太输的局面,这么多的日子他身上的伤不见好,而仗也没打赢,时间一长军营里就开始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了。
“世子,这个人在站岗的时候偷偷嚼舌根。”刘飞提溜着一个小将从外面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这已经说不清是刘飞提溜的第几个人了。
沈子茺正在跟众位副将商议着最近的战局,看到刘飞提溜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来,停下了想要说的话,先是盯着刘飞看了一会儿。
“放了他吧,我们的错何必要怪到旁人身上。”沈子茺淡淡地说道,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承担到自己身上了。
刘飞气的不行,可是又不敢违抗沈子茺的意思,他猛地一下把那个小将丢了出去,“算你小子好运。”前几日那些人全都被他当时就处决了,之后可是没少受罚,如今才没有能进来跟众人一同讨论军情。
如今就算是李将军也都被沈子茺的做事方法给折服了,军心达到了高度的同意,但是就算是如此这仗还是很难打。
首先沈子茺的身子就不好,主将的身体不好这可是一大禁忌,然后就是这些人对打蛮族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大商跟蛮族的兵马差不多,蛮族人强马壮,而大商的人跟马都稍差一些,而且边疆地区蛮族人要比他们远道而来的军队熟悉的多。
“如果这个时候蒙大将军出现的话就好了。”这些副将中不知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蒙军对边疆很是熟悉,如果他来打仗的话向来是只胜不败,如果蒙军在的话,他们的仗肯定不会打的这么艰辛。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空想,蒙军已经消失十年多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除非是有神迹出现。
到了晚上沈子茺依然没有睡觉,刘飞穿着夜行衣窜进了沈子茺的帐篷里。
“已经处理好了。”刘飞悄声说道。
沈子茺点了点头,“去睡吧。”他看着漆黑一片的帐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是有早起的士兵发现昨日说沈子茺坏话的将士上吊自杀了,死前还留了一封字迹凌乱的书信,说是自己冤枉了沈子茺,沈子茺把一切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而他还要在背地里诋毁沈子茺,实在是良心不安,已经无脸继续在世上苟且偷生了,这才悬梁自尽。
军营里的人诋毁过沈子茺的人看了士兵死前留下的心信之后再也不敢背地里说沈子茺的不是了。
这个士兵说的不错,沈子茺本来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如今来到这种地方打仗,虽然毫无进展但是从未泄气过,他们为何还要诋毁他呢。
这些小小的士兵完全不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权术而已,收服人最好的理由就是这个理由连自己都相信了。
军营里的人全都相信了这件事,就连帮着沈子茺办事的刘飞听了几天军营里的人说话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事实真的是如此了。
舆论的力量是很大的,懂得人心的才能成为领导者,沈子茺很明显是个中高手。
这件事没几天蛮族人就集齐了人马大规模反扑,想要在大商的军队里咬下一大块肉,甚至想要把整个大商军队给吞入腹中。
“全军集合迎敌。”副将军对着底下的小兵说着话。
“全军集合迎敌。”那些小兵大声朝后传达着消息。
最前头的马上坐着穿着银色盔甲的沈子茺,他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蛮族,心中已经有了必胜的决心。
“这一仗如果打赢了咱们就回能回家了。”刘飞朝着后面振臂呼道。
这句话很大程度鼓舞了人心。
打赢了就可以回家了?这简直是太好了,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如今只想要回家见见自己的妻儿,伺候一下家中的老母。
多日的拖延战已经让两方都有些筋疲力尽了,再这样拖下去对两方都不好,战事拉的越长国家只会越衰弱。今日这一战势必要分出个胜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