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拿着木杖不停地打着沉香,过了一会儿沉香的衣服上就印出了血印子,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到衣服上的血迹。
杖责的人看到这一幕可是吓坏了。
“继夫人,人晕过去了,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他们不过是听继夫人的话行事,可从来没想过会不会闹出人命来,这要是闹出人命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继续给我打,反正只是一个贱丫头,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赔钱货。”继夫人完全不当回事,直接让人继续打。
那两个拿着木杖的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脸上为难的表情。
“继夫人,奴才们实在下不去手了。”平日里沉香在府里从来没有刁难过谁,如今都成这样了谁还下得去手啊。
继夫人一听可不干了,她看着那两个人只觉得这两个人肯定跟沉香有一腿,不然怎么可能会下不去手,不过是个赔钱丫头,她的钱可以买一大堆这样的丫头,哼,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骚丫头肯定是跟着那个骚主子学来的本事。
“你们俩个去给我打。”继夫人指了指身旁两个丫鬟。
那两个丫鬟平日里就看着沉香不顺眼,刚才就一直手痒着想要上去打几下,如今有这个机会她们怎么能不把握呢。
别看那两个丫鬟个子不大,力气可不小,不一会儿沉香身上的血印就越来越大了。
“哼,打死你这个贱蹄子,别以为有了靠山就了不起了,今天还不是被我们打死。”
被绑在板凳上的沉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整张脸已经完全没了血色,早就不是昏过去那么简单了,可是那两个丫鬟还是往死里打着,直到打到完全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真是累死我了。你这个贱蹄子,居然害我们这么累,真是该死。”一个丫鬟骂咧咧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另一个看着沉香继续骂道,“早就该死了,这样的贱人我早就想打死她了……红杏,你看她……”
那个丫鬟指着沉香变灰的脸色呆住了。
虽然她们总是骂着该死还不如早点死之类的话,但是她们从来没有害死过人,而且还没见过死人,此时看到沉香的脸色她们全都下倒在地。
“继夫人……不好了……人好像真的被我们打死了。”两个丫鬟吓得赶紧跑到了继夫人那边。
继夫人听到这话赶紧放下了自己手中磕着的瓜子,眼睛盯着沉香看了一会儿,她见沉香一动不动地趴在凳子上,心中忐忑起来。
“贱人,肯定是在装死,就打了这么几下就受不住了。”继夫人骂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她还是让身旁的下人上前去看了看。“去,你去看看到底死没死。”继夫人指着一个下人说道。
那个下人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伸手在沉香的鼻尖探了一下,顿时吓得要死。
“人死了……”说完快速地跑到了继夫人身边。
继夫人看了一眼那个下人,心中信了八分。
“真是晦气,怎么这么不经打,这是跟我可没有关系。”继夫人听到人被打死了慌乱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哼,这次就是给温幸一个教训,下次死的就不是一个丫鬟那么简单了。
“是这个贱丫头自己身子弱,只打了那么几下就死了,走,回青莲院去。”继夫人带着自己的人快速地离开了潇湘院。
等到那些人离开之后潇湘院里的丫鬟们才敢出来,她们全都吓得不敢动,谁都不敢上前确定沉香的死活。
“肯定活不成了吧,至少挨了一百多大板,就算是个男人也会被打死了吧?”一个丫鬟颤巍巍地问着旁边的人。
可是谁都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因为谁都不敢上前去看。
“你快去柴房把寻香姐姐放出来。”一个有些主见的丫鬟出着主意。
于是几个丫鬟结伴悄悄地去了柴房把寻香放了出来。
寻香一出来就跑回了潇湘院,刚跑回去就看到沉香一动不动地趴在凳子上,看到这个画面寻香的心顿时疼的受不了了,她上前把沉香解了下来。
秋夜本就凉,沉香的身子快速地凉了下来,寻香呆呆地看着沉香慢慢变灰的脸,眼中浮现出了邢温幸死的时候那副样子。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的不公平,让好人都被坏人害死了,寻香在心中不停地问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沉香是不是真的死了?寻香已经在那里哭了半个时辰了,是不是吓傻了?”潇湘院里的丫鬟都躲着不敢动,深怕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正在游湖中的温幸心脏突然钝痛了一下,她压住心里的不适,看着温府的方向,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温府能发生什么事情。
温府可是她的家啊,那里应该不会有事吧?
之前因为席武跟白谨言之间的事情整个船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就算是聊天也不能缓和这之间的压抑。
终于众人分开而行。
“能不能走快一些?”温幸坐在轿子里有些着急地催促道。
她心里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有个声音一直呼唤着她,让她早些回府。
“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白谨言在轿子外面快步跟上,看到那些轿夫的脚步太过快了,只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不过天色太晚了,早些回去还安心一些。”温幸无法解释自己心中的钝痛,只能说天色已晚。
白谨言往后看了看街道,只看到黑漆漆一片,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皇城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荒凉。
轿子很快就到了温府,温幸慌慌张张地往潇湘院跑,心中那份不安是越来越大了,连路上的丫鬟见到她给她行礼她都视而不见。
在她身后的白谨言紧紧地跟着她,心中疑惑的很,总觉得现在的温幸很是奇怪。
到了潇湘院温幸站在院子的门口直接停了下来。
整个潇湘院的灯全都没有点上,所有的丫鬟都躲在柱子后面悄悄地盯着院子里某一处看着。
月光下寻香抱着沉香哭的跟泪人一样,在她们旁边放着一个凳子。
温幸被这样的画面弄的呆滞了一会儿。
“寻香?沉香怎么了?”白谨言看到她们二人在地上只觉得奇怪得很,立马就跑到了存寻香身前。
当她看到寻香怀里面色如灰的沉香时整个人都吓到了,她赶紧转过头看向温幸。
温幸定了定心神。“都藏在柱子后面做什么,还不快点把蜡烛全都点上。”
那些丫鬟们被她这么一说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温幸一步步走了过去,看着寻香怀里的沉香只觉得就算她妙手回春也回天乏力了。
“谁做的?”温幸木木地问道,问完之后她立马看向了青莲院的方向,整个温府除了继夫人之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白谨言惊讶不已,她顺着温幸的视线看过去,后怕不已,如果当时她没有带着白欢颜逃出去的话会不会跟沉香是一样的下场?
“寻香,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沉香如果还活着肯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白谨言安慰道,她早些年就经历了最大的生离死别,如今对生死的事情有些看淡了,这段时间里她跟沉香相处的还算可以,孰能无情,她的心也有些疼,不过既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只能节哀顺变。
温幸看着寻香懂得寻香到底在哭什么,恐怕沉香的死触动了寻香对之前邢温幸的死。她的鼻子一酸,上前拦住了寻香的身子。
“没事,我不是好好地在你身边。”温幸温柔地对着寻香说道。
说完之后她看向了青莲院的方向,“放心吧,沉香不会白死,我一定会帮她讨回公道。”温幸咬牙切齿道。
沉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的死并不能牵动什么,温幸当然也不能在明面上为了一个丫鬟跟继夫人撕破脸。
沉香死了之后温幸让人厚葬了她,也没有去找继夫人什么事,这让继夫人心中很是得意,心想温幸这贱丫头这次肯定怕了,毕竟是个小女孩,没讲什么大风大浪,不过是死了个人就吓怕了,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嘛。
用膳的时候温常安明显感觉到温幸这几日有些不在状态,他看了一眼温幸身边的丫鬟,见没有沉香在,就随口问道,“你那个小丫鬟呢?”
提到这件事温幸沉默了一会儿。“被疯狗咬了一口病死了。”她淡淡地说道,说起疯狗的时候语气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继夫人耳朵里。
“贱人,居然骂我是狗,你才是狗生的杂种呢。”继夫人冲着潇湘院的方向破口大骂,说出的话完全不该是她这样的身份应该说的。
不过这话温幸自然是听不到,如果听到了估计她会尽快想办法替沉香报仇,而不是等待着中元节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