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最后,严空濛才期期艾艾的开口,突然,又特别不愤的补充:”我知道,是那个贱女人勾引你的,一定是这样的。”
商省看着严空濛暴怒的样子,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装作无奈:“你都看到了?”
“对,我看到了,可是我不会说出去,我知道都是温幸那个贱人勾引得你。”严空濛到了现在还想自欺欺人。
但是商省显然不会留给她自欺欺人的这样的宽容,而是更加添上了火把。
“濛儿,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得,虽然你也很优秀,可我还是更欣赏温幸,知道吗?”
真是难为商省可以对着一个深爱着她的人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段满腹心机的话,真是有够人生百态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严空濛对着商省哭着说,仿佛悲伤已经无法抑制,还有疯狂的恨意在滋生。
“对不起。”商省状似抱歉的说,看向严空濛的目光里都带着歉意,在严空濛已煞白却还在期待的眼神之下,缓缓道,
“空濛,曾经我也喜欢过你,像你这样高贵舒雅,风华绝代的女子,我没有可能不为你动心。”
商省说着,一双眼睛还注重着严空濛的神色,见她眼中浮现出隐隐的欣喜,心底不禁冷笑一番,继续深情款款,却说着最为无情的话,
“可是,喜欢还未来得及变成爱,心动还未刻骨铭心,我遇上了温幸,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让我明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爱。空濛,你很好,真的。如果没有她,我一定会爱上你,只是现在,却只能够说一句,对不起。”
商省这话说得极为露骨了,没有温幸我就会爱上你,你快去除掉她吧!
暗示得这般彻底,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端倪的,而被困于爱情的巨网中的严空濛,却失去了一贯的深沉与聪颖,竟然看不出来商省这都只是一个套。
商省的话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却网住了深陷感情的严空濛。
“原来……是这样么……”严空濛双泪纵横,哭的梨花带雨令人疼惜,若非眼前是商省这等无心无肺之人,换作任何一个男子,哪怕是女子,此时恐怕也已经拜倒在了严空濛的石榴裙下。
“空濛,告辞。”
这几个字仿佛用光了严空濛所有的力气,梨花带雨时商省眼中不是没有怜惜,却为了温幸而强行忍耐,不再来安慰自己……
严空濛也是名门贵女,天生高傲,若非遇上了商省,此生又何至于如此卑微。再留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严空濛苍白一笑,转身走出了大皇子府。
商省看着严空濛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带着一抹奸计得逞的感觉,在阳光下,都变得狰狞起来……
严空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甩掉下人,走在风雪里的,只觉得白茫茫一片天地,却只孤独的剩下了自己。
原来他不是不爱,是不够深爱。等他可以深爱之时,眼中已经没有自己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喜欢了他那么久,却终究是一场空?脚步踉跄,严空濛抬头看着漫天风雪,笑得凄凉。
像那般温雅俊逸的男子,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家的贵气与高雅,多少次午夜梦回,自己出现在他的瞳孔里,奈何,天意弄人……
一路恍惚里踏着风雪回到了严府,严空濛失去了意识,直接晕倒在地。
迷迷糊糊里有人惊惶出声:“小姐,您醒醒!”
严空濛眸子一沉,终是止不住翻天覆地的倦意,昏迷了过去。
严空濛作为严府的掌上明珠,这一昏迷却是让整个严府都翻了天,乱做了一团。
仅仅半日,帝京城里所有的名医都涌入了严府为严家大小姐看病,整个帝京也都纷纷在讨论着这第一名门美淑究竟是何病情。
消息传至大皇子府,大皇子闻言挑眉,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毫不在意严空濛的病情。眸光一闪,朝着身边的侍从吩咐道:
“出去放出消息,严家小姐是妖邪侵体,只有圣女大人才有法可医。记得,要隐秘。”
“是,爷。”侍从闻声而下。
贾庆生走上前来,看向大皇子:“爷是想让温幸卷入这病情里?”
“嗯。”商省微微含笑,眸子里迸射出一丝阴冷,“不管严空濛搞什么名堂,温幸都脱不了干系。若是装病,温幸此去正是撞上严空濛的枪口,女人之间的战斗才精彩。若是真病——”
商文微微停顿了下,眸子眯了起来,看得一旁的贾庆生心中一紧,只见商文又继续笑开,接着道,
“那病入膏肓最好,严空濛若死,严府迁怒温幸,必定不会放过她!”
“左右为本皇子铺路,本皇子若不能抓住机会登上那个位置,又怎么对得起这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爷料事如神,庆生佩服。”贾庆生眼中闪烁着迷恋的光芒,却遮掩得很好,不让大皇子看见。
“庆生,你派人去盯着,若是火候不够,便再加一把火,别忘了我们总共也只有十天时间。”
“好,爷,我去了。”
贾庆生闻言退下,商省扯开了嘴角,温雅的笑容拉开了弧度,愈加狰狞。
严府,进进出出的名医如流水而逝,各种方法用尽,而严空濛却是迟迟未醒。眼见着严明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仿佛下一秒就会提刀劈了这群所谓的庸医。
严老夫人颤颤巍巍走上前来,犹豫着开口:“宽儿,若是……若是幸儿在,也许可以治好我乖孙女的病……”
严明宽脸色一僵,他何尝没有想过到温幸?而温常安一事已是让温府对严府有了很深的芥蒂,几次三番朝中相见,那父女二人对自己都没有好脸色,这个时候又如何舔着脸皮前去求救?
只是没想到严空濛的病却是连满城名医都束手无策,这让他心中更是犹豫万分。
听到了严老夫人这句话,严明宽干涩的扯了扯嘴唇,冷漠的拒绝着:“娘,此事我只有估量——”
知道严明宽的脾气,只要一提到温府,严明宽的脸色便从来未曾好看过。
心底幽幽一叹,似乎是早便知道了结果,严老夫人也不再多言,只是望向严空濛房间内的那双混浊的眼,染上了点点泪花。
“老爷,老爷,不好了!”
院外的下人急匆匆冲了进来,满脸慌张。
“住口!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严明宽顿时一声大喝,带着战场的煞气,让那仆人陡然一惊,连滚带爬扑到在严明宽脚下,身子更是颤抖瑟缩,仿佛一瞬间被惊了魂。
见到下人这般无用的反应,严明宽眉头一皱,甚是不满,却也开口问道:“什么不好了,你且说说。”
“老……老爷,外头都在传小姐是着了魔靥了,所以才醒不来,唯有圣女大人可以驱魔。相救大小姐,否则,大…大小姐她……危矣……”
“危矣?居然敢诅咒自家小姐,你这贱奴!”严明宽当场就是一脚,本来便不满意这下人的动作,而他口中还说出这等话,如此一来严明宽岂能放过他?踢一脚都是仁慈了。
“宽儿——”苍老却带着痛意的声音传入耳中,是严老夫人。
严老夫人不喜欢粗暴残忍,往日里吃斋念佛,也是为严明宽的杀戮赎罪。见到严明宽动怒,也不管他欢不欢喜,直接劝慰了。
“宽儿,少生杀戮啊——”
在战场上那是没有办法的,而现如今是在京城,能够减少杀孽,严老夫人还是希望减少的。
严明宽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喜欢听到严老夫人这种话。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严明宽眉头一动,朝着严老夫人作揖行礼,语气诚恳道:
“儿子知错,请母亲息怒。”
也未料及严明宽竟然会主动认错,严老夫人眼中还是有一丝错愕,随即又消失在了那双浑浊仿佛不知世事的眸子里。
严老夫人点了点头,也不驳了严明宽的面子,语重心长道:“宽儿,你才是一家之主,做事能够多做衡量总是好的。”
“儿子省得,多谢母亲教诲。”
严明宽行礼道,随即又瞥了一眼身边的下人,语气柔和道:“你先下去吧,多赏一个月的俸禄,去管家那里领。”
转眼自己便从生死危地变为天堂,甚至于严明宽还和颜悦色的奖赏自己,下人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慌忙磕头之后便是欢喜之情溢之于表,兴高采烈的退了下去。
看到下人这副模样,严老夫人眼中是含了一丝真正的欢喜,而严明宽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与嘲讽,看向那下人的目光都像是在看蝼蚁。
待那下人走后,严明宽首先收敛了神色转过身来,看向严老夫人,一贯严肃的脸上显得更加肃穆:“母亲,儿子还请母亲出面,将幸儿请过来——”
“你终于肯了?”严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丝丝颤抖,分不清息怒。
“儿子怕再不肯,我的宝贝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