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寒看着夜春,又转头看了看这位摩梭国风姿卓越的王爷,眉头微皱:“是有墨海花的消息,只是取墨海花却是千难万难。”他自然知道墨海花,可是墨海花却并非他们能够采下的。转头看着夜春,侯寒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趣。
“但如果是王妃出手的话,或许有一分把握。”
这话,让夜春顿时愣住了,而谭卓却是双眼微眯,看着侯寒的神情中,带着冷然。夜春是他的王妃,而眼前这游医大夫的口吻,却仿若,对他的王妃感兴趣。简直该死!
一向,他是最爱夜春的。可惜之前夜春却是伤了他的心,他也渐渐远离了夜春,直到听说夜春即将临盆时,这才慌忙赶回。见她诞下麟儿,欢欣鼓舞着,却在发现,他的王妃夜春在生下孩子之后,对他的态度一反之前,变得冷漠起来,心才纠结起来。
夜春,是他的最爱,从未改变。
“胡说,这墨海花哪是一个女人家可以去取的?”谭卓下一瞬间,便反驳了侯寒的话,看着他的视线中,有着审视,“你是不是想蛊惑王妃出走王府?”此人这么说,简直是其心可诛。他的王妃,怎么能出王府?
“是吗?只要我去的话,就有一分希望?”夜春这时出口,却是生生的薄了谭卓的面子,她双眼放光,瞥了一眼谭卓,很快便点头,“那求大夫去采墨海花,至于酬金,你开,无论多少,我们都给。”这一瞬间,谭卓看到了豪气的夜春,心中有股异样。
自从生了延儿之后,他总觉得夜春哪里不一样了。可是这张脸,他是最熟悉的,没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模仿。所以,她是夜春无疑。可是,夜春一向在外人面前最为守礼的,莫说拉着大夫这种事情,就是在大夫面前路面,也是谨慎万分,生怕污了自己的名声。
难道,是因为此刻救子心切?
谭卓不得不如此猜测着,以防自己往其他方面想。而就在这时,侯寒也点头了。
“既是如此,还请王爷王妃先行退出去,小人用家传秘术暂且抱住小世子的性命,拖上一拖。”侯寒说着,便觉得一股刺眼的眼光洒落在身上。不用说,肯定是王爷了,而此刻的夜春,连忙点头,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还拖着谭卓。
谭卓无奈的站在外面,看着夜春在面前踱来踱去的,心中一片烦躁。想到延儿下毒的凶手还没抓到,这才朝里面看了一眼,想来那侯寒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说谎,延儿应该是无恙的吧?这么一想,谭卓这才转头:“你且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没来得及看到夜春眼中的失望,谭卓很快就消失了。
“王妃,王爷许是去追查那凶手了,或许是担心小世子再度遇害。”小桃担忧地看着夜春的背影,这一瞬间,自家王妃的背好单薄。这才好心解释着,夜春嘴角弯弯,却是一抹苦笑。
何必呢?她又没有逼着他解释。可是,他还是走了,没有一丝犹豫,显然在他心中,自己母子的地位很是低微啊!
“不用替他说好话的,小桃,我知道他的。”四个月的接触下来,夜春对谭卓的性子已经有几分了解了。若是之前的夜春,或许凭着谭卓对她的几份情,还可以为自己争取点什么,而自己呢?是个异世而来的灵魂而已,谭卓没有将她归为异类已经算不错了,凭什么要求谭卓对她处处爱护?虽然他并不知内情。
“唉……”小桃见此,也只得长叹。她的王妃,在生产之后,一改之前的软糯,一直很是自强。这也让王妃争取到了王爷的注目,可是王妃太强硬了,反而会将王爷推开来,难道王妃不知道吗?
小桃没有再在王妃与王爷的感情上耽误功夫,因为很快,房间门就开了,而大夫侯寒也走了出来,一脸倦色。
“怎么样了大夫?”小桃问。
“没事了,但是只能支撑半个月,过了半个月,若还是没有墨海花,小世子的命,或许就真的回天乏术了。”看着夜春灼灼的目光,侯寒微微躲闪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抬了起来,“王妃,若您真的打算亲自去取墨海花的话,越早上路越好。这墨海花所在之地离京颇远,平常行路,来回也要半个月,再加上取墨海花还需花时间,王妃所剩时间不多了。”
夜春一听,愣了一下。很快就下定决心,转过头来:“小桃,你留在王府,一定帮我守住延儿,我跟大夫一起去取墨海花。”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去,就会增加取得的机会。但此刻夜春身体中住的是另一个灵魂,自然是更相信自己的不同。
见小桃忙摇头。夜春叹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着侯寒:“可否容我留封信?”夜春毕竟是王妃,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自然。”侯寒点头,夜春这才拉着小桃进入书房中,很快,她一边说,小桃一边写,一封书信就这样完成了。
“小桃,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延儿,知道吗?别让任何人再对延儿下手,嗯?”夜春原本以为,有了延儿就等于自己有了依靠一般。但是现在看来,她身为王妃,却是束手无策。此刻,慌乱的她,已经不能考虑到底是谁加害延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墨海花,救回延儿的命。至于查找凶兽,就让谭卓去做吧!
就在侯寒带着夜春出京城的时刻,谭卓指挥着手下的一群人开始盘查。而小世子中毒的消息,也在谭卓的故意放风之下,很快转到了皇城中,也送达了该听之人的耳朵中。他是王爷,却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爱,声势甚至超过了太子。
而谭卓一直没有忘记,夜春当时挂着泪水说太子遣人来府上,这巧合,怎么解释?向来对他有所忌惮的人,只有他的那几个兄弟而已。所以,谭卓很是理所当然的将视线转到了那几个王爷和太子身上。
“怎么样了?”谭卓看着来人,是他招募过来的江湖好汉,人称江湖温别庄。没有什么消息是他不知道的。但是这次的下毒案,确实是有些棘手。谭卓当初将温别庄请出来,也是因为如此。
“已经查清了,是太子下的手。证据现在正运送过来。王爷,您这时要……”温别庄一看谭卓的模样,顿时便清醒了几分。皇家做事向来是果断狠绝,他在这王府中,虽然过着衣来伸手的日子,但这处处刀尖的生活,比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生活还胆战心惊几分。
当今皇帝年事已高,几位皇子蠢蠢欲动。即便是他这样一直关注江湖的蛮人,现在也觉得朝廷的纠纷很是骇然。幸好,眼前的这位王爷向来宽厚,不然也不会容许他们这群江湖人投靠在府中,即便是吃喝玩乐,也供着,甚少提要求。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温别庄才会答应地如此干脆。
“谢先生了,先生估计也累了,谭卓已备下酒水,还请先生用些。”谭卓脸色缓和了几分,这才站了起来,吩咐了一声之后,赶紧坐了下来,备安水,却是很快安笔挥舞着,眨眼一个折子便出现了,温别庄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转了出去。
他能够做得,已经做了,剩下的便是这些皇家之间的争斗了。
谭卓孤身带着奏折进皇城的时候,才发觉,温别庄已经将事情提前布置好了。也不知道那些证据是怎么到的那位的手中,谭卓进皇城还想着告发太子的时候,却被告知,太子已被押入天牢中,等候发落。
父皇终于还是将对太子的容忍力全部耗尽了吧?听到这消息,谭卓也只是淡淡点头。太子虽然是父皇的嫡长子,可他知道,父皇一直对太子有所不满。除了太子的胸无大志,一直对美色情有独钟外,还在他的傻气。对任何事情,都只有蛮力,没有谋略。
“卓儿,这次是父皇亏欠了你的,听说,你已经找到了奇人异事,可以将延儿的毒解了?”老皇帝说话间,却是显出了几分真心,谭卓点点头:“那是儿臣府上招揽的门客,有几分本事,可以将延儿的毒性拖到半个月才发,让我们有足够时间准备墨海花,救治延儿。”谭卓并没有隐瞒。在皇帝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皇帝多半已经调查过了,那他隐瞒着,岂不是欺君吗?
“嗯,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这性子最是像我了。如若当初不是你父皇接掌了皇位,恐怕现在在江湖上也已经闯荡出名声来了。”谭卓只听的父皇一声长叹,心中却是有些急躁了起来。他还没有确定,这次延儿是否真的无事,可以支撑半个月之久。还有,夜春一向最是疼爱延儿的,被那大夫一说,说不定现在就急匆匆上路了,这可不成。
夜春虽然是将门之后,却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了,反而有种大家闺秀的娇弱。之前也是因为如此,与那些奴婢争风吃醋着,才惹得他不高兴,将其冷落的。哪知道,自从生了延儿之后,夜春便性格大变,除了性情好了之外,所有的心神也都系在延儿身上,对于以前占据了她大片心思的自己,却是没有问津。
人大概是贱的吧?想当初,夜春稀罕自己的时候,自己反而有些厌烦。如今夜春不关注自己了,谭卓却眼巴巴的送上门去。
“好了,你大概也是府中还有事,就先回去吧!”皇帝大赦,谭卓很快便躬身称退,离开了皇宫,急忙往回赶去。却在进门的刹那,发现老管家一脸急色的迎了上来:“王爷,不好了,王妃跟着一个门客出府去了。”
谭卓一惊,立即便明白了几分。这夜春却是一刻都等不及自己了么?还是说,之前对她的伤害,她已经醒悟了过来?
谭卓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一直跳动着。
“王爷,看到您就好了,这时王妃叫奴婢代笔写的信,王妃此刻估计是跟那个大夫走了。王爷,您看?”小桃一直都跟在夜春的身边,对于夜春来说,举足轻重。见小桃这番态度,谭卓眉头这又皱了起来:“小世子可好?”他缓缓进入房间,见大床上,一个小小的人儿正酣睡着,看这样子,脸上一点都没有中毒的症状,这才将拉着弦,放松着。很快,整个人便退散着。又想起夜春和那个叫做侯寒的大夫一起出府寻找墨海花了。谭卓这才惊慌失措起来。
夜春一向都不怎么出去,这若是真的被人拐走,那即便是孩子就救回来了,失去了夜春,自己也只能低沉的份了。想到此处,谭卓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冷声朝小桃道:“小桃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一定要守住小世子,知道吗?”虽说太子已经抓住了,但奈何这太子的门人还是很多。不能排除这种情况,所以谭卓这才吩咐着。
“王爷,难道,难道您也要快离开王府不成?”小桃诧异道。
“不是难道。而是确定。”谭卓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桃,这才包袱款款地,坚定地朝着北边而去。
“那墨海花的所在,接近边关的月边镇。此刻我们正快速往那边赶。”侯寒一边策马,一边解释着。在见到夜春几乎不怎么开的口后,果断地闭上了嘴。
这个夜春,真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