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说记得,怎么能不记得?第一次看见你那天你穿的那个衣服跟日本学生校服似的,我还寻思你是专业干这个的,没成想你也是业余的,过来坑我了。
她说是啊,那天是我刚从网上买了一件衣服,回家穿上试了一下,就被我爸给骂了,因为这个我才跑出了家。那时候我爸才刚和那个女人结婚没多久,现在他们两个又离婚了,好像事情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感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我都在怀疑现在的我是不是活在梦里。
感觉韩笑笑说这话的苗头有点不对,我就没接茬,点了根烟往墙边上一靠。就听见韩笑笑问我,她说张放,咱们两个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说几句话了。
我说不知道啊,很久了吧,好像哪怕是咱俩处对象的时候,话也不算太多,甚至到现在我还没真正的了解你。她说嗯,其实我最怀念的,还是咱们两个最开始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的,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一起,可惜那段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可能韩笑笑真是有点醉了,她说话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墙上靠,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这电梯间里也确实是挺冷的,我就叫她别说了,先回家休息休息,醒醒酒,你要是想跟我唠嗑,等哪天给我打电话,咱俩出来唠也行。
然后韩笑笑就开始摇头,说不行,我有很多话憋在心里,一直想对你说,可是我找不到机会。今天我喝了酒,胆子也变大了,才敢跟你说这些话,要是等醒了酒那我又说不出口了。
说话的时候韩笑笑一直拽着我的衣服,一边拽还一边摇,但是摇着摇着她突然干呕了一下,紧接着松开我飞奔到门外面,哇哇的开始吐上了。我跟过去看了一眼,她吐出来的全都是液体,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估计是从坐在饭桌上开始光喝酒了,根本啥也没吃。
看她这样我也有点心疼了,我就问她你喝这么多酒干啥?还是说别人灌你酒了?她说没有,没人灌我酒,就是我看见你那些朋友了,你不在,感觉心情特别不好就多喝了点。
说真的,我没想到韩笑笑能这么直接,说她自己是因为我才喝多了酒。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把话题引了过去,跟她说你还是快点回家吧,回家休息休息,这样不行,你看你都吐了。
韩笑笑说张放我真不想回去,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在床上辗转反侧,临睡之前慢脑袋里想的全都是你。你知道我多想见你一面吗,可是我又不能主动去找你,我知道我根本没有找你的资格。我就一直盼着你来,盼着你来找我,哪怕生气了过来骂我一顿也好,可无论我怎么等都等不到你。我开始害怕了,我想你是不是甚至已经懒得骂我了,我想我这辈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今天你来了,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一次,你别让我回家,陪我多待会儿行吗?哪怕你不说话,听我说,只要你让我跟你多待一会儿,怎么都行。
我一直没说话,其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我没想到韩笑笑的变化这么大。从饭店出来那会儿可能酒劲儿还没上来,没上头,她还能控制住自己,尽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可现在酒劲儿上来了,韩笑笑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把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反倒给我弄的手足无措。
其实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就把这层窗户纸捅开,因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我还有点害怕。我怕就算我跟韩笑笑把事情说清楚了,就算我俩能够回到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可能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对韩笑笑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开始是恨大过了喜欢,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是愧疚大过了喜欢。无论是恨还是愧疚,怀揣着这两点跟韩笑笑在一起,那都是不负责任的。
看我挺长时间都没说话,韩笑笑就问我冷不冷?我说嗯,有点冷,她说那要不然你带我回家吧,让我把心里的话说完行吗?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就这一次,让我把心里话说完,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问她你这是干嘛啊,喝多了酒就应该回家休息,你跟我回家算怎么回事儿?我也喝酒了不是没看见,你跟我回去了,到时候咱俩都醉醺醺的,到时候再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那成什么了?
没想到韩笑笑竟然说那我也愿意,那段时间是因为我你才吃那么多苦的,也是因为我你才进看守所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那天说不定会经历什么事儿,所以你对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这都是我欠你的,如果可以,就当是我用这个东西补偿你了。
真让韩笑笑给我整无奈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真醉了,胡言乱语呢,还是她说的就是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就跟韩笑笑说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喝多了,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再说你用那个东西补偿我算咋回事儿?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是我爸去学校找过你,你听了他的话才一直躲着我不跟我联系的。我也知道上法庭那时候,也是我爸找到你,不让你为我做无罪证词的。这件事情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爸,你别总忘记脑袋上扣屎盆子。
韩笑笑还是摇头,说怨我,如果当时我没听你爸的,主动联系你了,可能你那段时间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也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件事儿。还有发生那件事儿的时候,我如果坚持把真相说出来,你也不会进看守所里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愧疚吗?我求你了张放,带我回家,让我补偿你吧,你别让我内疚一辈子行吗?
她一边说还一边哭,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韩笑笑一哭看的我心里就好像被人用刀割似的。劝了她几句也不顶用,甚至我跟韩笑笑说我原谅你了,她都在那摇头说就连我都原谅不了我自己,你怎么可能原谅我?一边哭一边呢喃,整的我脑瓜子都大了。
后来我就问韩笑笑,说你到底是啥意思啊?你的意思就是跟我睡一觉,完了就算把欠我的还了,以后再也不跟我联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