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满含担忧，下意识地朝顾姨娘看去。
顾姨娘慢悠悠地睁开眼，也不起身，而是咳嗽一声，虚弱道，“老夫人，老爷见谅，妾身有病在身，不能给两位请安了。”
老夫人气的厉害，但，一个姨娘，打杀了也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姨娘背后靠山大，就算有错处，她也只能忍下了。
李福来见顾姨娘一副怠慢的样子，很是恼怒，“顾氏，你说，红梅苑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顾姨娘咳嗽两声，满脸惊讶，从贵妃榻上起身，“大丫头出事了？”
李福来气的够呛，指着顾姨娘，厉声质问“你个贱人，快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顾姨娘战战兢兢道，“老爷可真冤枉妾身了，妾身被老夫人禁足，只能窝在这荒凉的秋风苑，一步都不能走，如何朝大丫头下毒手。”
“狡辩！”李福来气愤道。
“老爷不信，妾身也没办法，妾身自进了秋风苑，更是谨遵老夫人的命令，不曾迈出去一步，就算有那坏心思，也没地儿使啊。”顾姨娘凉凉地说道。
李福来气的瞪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说。
他明知顾姨娘在狡辩，却也不知说啥，审问顾姨娘。
老夫人心底哼了一声，这顾姨娘果然是个刁钻的，不管问什么，她只守着一条，她被禁了足，出不了门，坏事自然不是她做的。
老夫人气闷，厉声呵斥，“孙妈妈，去将红梅苑的丫鬟婆子都喊来！”
她这是要在顾姨娘眼前处置丫鬟婆子，让顾姨娘好好瞧瞧，不老实安分，只能被打死。
顾姨娘眸光颤了颤，不过，最终归于平静。
老夫人打骂丫鬟婆子，坏的是老夫人的名声，跟她一个姨娘没关系，再说了，李长安死了，尚书府只能依靠仙儿，她是仙儿的生母，难道……老夫人还敢杀了她不成！
思前想后，顾姨娘觉得，老夫人只是震慑她罢了，所以，她依旧稳如泰山。
不一会儿，孙妈妈就把红梅苑的丫鬟婆子都喊了来。
丫鬟婆子自然知道，出了这么大事，大小姐还烧死了，她们这些伺候的，定然也落不了好下场。
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死命磕头，“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说，今日大火，谁干的？”老夫人厉声道。
一个个都摇头，她们不能承认啊，承认就是死啊，“老夫人明察，奴婢们可不敢害大小姐！”
“就算不是你们害的，你们也脱不了关系。”老夫人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你们这么多人，红梅苑进了坏人，你们竟不知……，我尚书府要你们何用？”
丫鬟婆子都垂着头，有胆大的，将目光盯着红粉，“老夫人，红粉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红梅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没救大小姐，是她的错！”
老夫人果然将目光移到红粉身上，“院子失火，你为什么不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但凡有一个睁眼的，大丫头也不会死啊。
老夫人见到这群丫鬟婆子，恨得牙根直痒痒，这群丫鬟婆子简直是仇人啊。
“老夫人，奴婢一早说了，今日该是粉桃值夜，只是粉桃跟了老爷，大小姐又体谅奴婢，这才允了奴婢去歇息……”红粉也是后悔的要死，早知出这事，她就算逆了大小姐的好意，也要守着大小姐的。
哪里像现在，明明不是她的错，老夫人惩罚，她却连辩解都不能。
红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等待老夫人的发落。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护主不力这罪名，你可认？”
红粉吸口气，也不哭了，大小姐都走了，她这个奴婢活着也没意思，与其被卖，还不如死了好。
红粉磕个头，“奴婢没护好大小姐，奴婢愿意给大小姐偿命，去地下伺候大小姐。”
老夫人不由点点头，暗想，真是个忠心的，可惜啊，大丫头死了，若不给顾姨娘一个警示，以后说不准顾姨娘会翻出更大的风浪。
“好，我就成全你的忠心。”老夫人沉声道，“孙妈妈，去拿家法！”
一听说拿家法，红粉瑟缩下，不过，很快，又挺直后背，作为大小姐的丫鬟，她不能丢了大小姐的人。
老夫人扫了眼底下的人，厉声道，“从红粉开始，待会儿，你们一个个，都要家法处置，除非你们说出今日谁放的火，我就饶你们一命。”
话落，有个婆子忍不住浑身颤抖，吓的叫了一声。
“把她带上来。”老夫人指着尖叫的婆子，“打，狠狠的打！”
这婆子很想晕过去，免得受皮肉苦。
藤条还没落在身上，婆子就喊道，“老夫人，不是我，是张婆子，我见她半夜起床，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她放火烧的屋子。”
张婆子气急，朝胆小的婆子啐口唾沫，“王秀珍，你个不要脸的老货，竟敢血口喷人，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张婆子最是牙尖嘴利，就是她刚刚咬出了红粉，将红粉拱到了前面。
红粉是个忠心的，伺候的主子死了，她也一门寻死，正好遂了张婆子的意，哪里知道，老夫人看出红粉是个忠的，不肯责罚，倒把胆小的王婆子拖出去打。
王婆子这人胆子小，经不起吓，那夜放火时，她还给她下了药，谁知，还是让她给看到了。
思来想去，张婆子没了法子，被打死，她也没处喊冤啊，所以，她先发制人，跳起来，与王婆子厮打。
“成何体统，还不把张婆子拖过来。”老夫人恼羞成怒，“打！直到她开口为止！”
孙妈妈指挥护卫将张婆子拖到板凳上，褪了她的裤子，使劲抽。
不一会儿，皮开肉绽，张婆子连惊带吓，直接晕了过去。
老夫人也不是个心软的，直接让人泼了一盆凉水过去，让人将张婆子泼醒，继续打。
张婆子悠悠转醒，疼的心肝直颤，不由看了眼顾姨娘，最终只是咬了下唇，硬挺着，不敢攀咬。
老夫人心里门精，冷哼一声，“张婆子，你今日交代谁指示你的，我赏你百两银子，若是不说，别说你这条老命交代在这里，就是你那一大家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