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帘微弱的光线,小瓜子忽然看到倪珠儿神色死灰,两滴很大的泪珠从眼睫毛翻滚而下,重重地溅落在她怀里摩歌的衣襟上。
小瓜子赶紧朝四喜使眼色,意思是别在说了。
可四喜却义愤填膺道:“使你个大头鬼眼色呀?真想不到这姓摩的,看起来周吴郑王的,原来却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徒……”
小瓜子道:“不对,你这是形容女人的词汇,实在要骂,就骂他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流氓、色鬼、花花公子……”
稍顿,小瓜子叽叽咕咕自言自语道:“这骂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不对,不对……”
四喜瞪着小瓜子道:“你有病呀,自己才言之凿凿说的话,又叽叽哇哇说什么不对不对的?”
小瓜子突然“啊”地大叫一声。
四喜一下子就转过身来,一只手揪住耳朵一只手在他头上敲木鱼道:“你这一惊一乍的德性能改不?能改不?姑奶奶自从见到你以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吓醒,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不?”
小瓜子忍痛挣脱四喜的魔爪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不看看倪姐姐都气成啥样了,能听我解释不?”
四喜恶狠狠道:“倪姐姐还不是被你的狗屁给熏的,你要不好好解释,让倪姐姐把气消了,想想你的后果吧?”
小瓜子道:“我是说,我看得出来那个娅腼青衣是爱上摩哥哥了,可是我也看得出来摩哥哥并没有爱她,我也看得出来摩哥哥心里除了倪姐姐,根本就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孩子了……”
四喜稍微缓和了一点道:“那么,你怎么又说他们这次是去不周山相认亲的呢?说不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瓜子圆瞪双目道:“大姐,不是我没说清楚,是你没听清楚好不?我是说我看得出来,摩哥哥就是认为,只要娅腼青衣不再作恶事,这次在不周山也会认她做朋友的,而娅腼青衣却以为摩哥哥这次在不周山是要认她做女朋友的。”
四喜白了小瓜子一眼道:“你怎么就知道摩公子和娅腼青衣的想法,你又不是他们肚子里面的蛔虫?”
小瓜子猛一甩头道:“本少爷是何等聪明之辈,别的本事不敢自夸,可这省世阅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那还真不是吹的,还真是从小就有深究的。”
四喜“嘻嘻”道:“还真不枉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种本事还真是与众不同。”
小瓜子顿时面红耳赤道:“很好笑吗?我确实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逼不得已当过乞丐吃过百家饭才长这么大,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低贱,和你们一起是你们的耻辱?是不是很掉你们的身份、面子?不用你笑话我,我走,我走就是了……”
小瓜子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朝着摩歌“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然后猛然起身去强行扒拉着窗帘,想蹿出去。
马车顿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突然,前面驾车的师傅大怒道:“能安静地等我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吗?要不是为了回去交差,你们的死活我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