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衡芜说服了漱玉之后,容妃和衡芜便等待着这个机会,然而云沁院向来行事谨慎,容妃和衡芜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直到那一日,漱玉悄悄到了云暖院的后门,轻轻敲开了衡芜的门。
衡芜见是她,忙开门将她迎了进来:“漱玉,怎么了?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漱玉见她打着呵欠关上了门,这才开口说道:“我想……我们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
这一句话成功地唤醒了衡芜,这下连呵欠也不打了,将漱玉拉到位置上坐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机会?你说的……是……”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漱玉,却见漱玉肯定地点了点头。
漱玉接着道:“今日王妃去取了晒干的桂花,应当是要做些甜品,按王妃的性子,定是每个院都会送一份的。上次因送顾妃和童夫人点心而被这两位猜忌,惹得王妃十分不满,还在云沁院生过气,这件事大家也是知道的。而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二位定是不敢拒绝王妃的好意,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衡芜掩饰住眼中的喜悦,正色道:“那这样……你争取到做甜品这份差事,到时候我自会来寻你。”
漱玉点头:“好。”眼中竟是一派的坚决。
漱玉果然争取到了这份差事,独自一人守在膳房里,期间昕儿赤霞也抽空来看过,只是漱玉一改往日内向又有些不爱与人打交道,谢绝了两位好姐妹的帮忙。就在此时,衡芜便进了膳房来,见到她,问道:“漱玉,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漱玉点头:“嗯,为了我的族人,我义不容辞。”
衡芜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她。漱玉颤抖却坚决地接过这个小纸包,在衡芜的眼前便打开了小纸包,将纸包中的粉末倒进了其中一个罐子中。正在这个时候,徐嬷嬷从里间出来,看到衡芜,便堆满了笑问道:“衡芜姑娘怎么来了?”这话却惊得漱玉将剩下的纸包藏进自己的袖中。
衡芜换了个表情,迎上去道:“主子让我来拿些点心。”
衡芜回头对漱玉道:“漱玉姑娘可否帮我拿一下?今日的衣裳是主子新赐的,若是弄脏了我不好向主子交代,这里我便帮你看一下,你觉得如何?”
漱玉心中觉得这理由十分牵强,但是却并没有推辞衡芜的请求,跟着徐嬷嬷走向了里间。衡芜见二人已确实进去了,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两锅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甜品掉了个个儿。
端着点心出来,两个人便看到衡芜守在炉子跟前,眼见她们出来了便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你们终于回来了。漱玉,谢谢你啊。”
将点心递到衡芜手里,漱玉摇摇头道:“没什么。”
衡芜端着点心往回走,却看到望亭湖边,童夫人和顾妃就这么相遇了,她闪身躲到隐蔽的位置,看到两人脸上都带着一样的笑容,就是那种母性的笑容,两人现在处境竟是出奇的一致,然而衡芜就在看到这样的状况下冷笑了一声,转身绕道从另一条小路转道回了云暖院。
容妃正在用黛青画眉,见她回来也不追问去哪了,只是悠然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衡芜将点心放在桌上,对容妃道:“万事俱备……”
容妃将手中黛青放到桌上,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念出下面的半句:只欠东风了。
消息传来比想象中要快,还没到傍晚,童夫人院中的哭声就传到了云暖院里,容妃大惊,手中的白玉镯子掉到了地上摔成几块,转过头不可置信地问:“童夫人……童茉?”
衡芜点了点头,低头道:“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
容妃摆摆手,淡淡道:“没事,不管最终目标是谁,都不影响我们的一箭双雕。而且这件事我们藏于幕后,任是谁都想不到我们才是这件事的主使者吧。”
“那漱玉要不要……”衡芜做了个杀的手势。
容妃附身将碎成几块的玉镯子捡起来,道:“不必。这漱玉既然能留在那位王妃身边,便说明这个王妃对她是林家人是知道的,而父亲曾对我说起过,任家和林家其实以前关系向来甚好,如今这王妃既然要保漱玉,必然不会将这件事明确告知于殿下。而漱玉本身知道复仇这件事十分困难,必定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便王妃真的不愿意保这位林家小姐,那么她也必然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于殿下……”
“……一个已经要死的人,怎么会想着要拖谁跟着自己一起下水呢?”容妃眼露轻笑,将最后一块碎玉踩在脚下,轻轻使力,便化作白色齑粉,随风散去。
衡芜知道,容妃向来心中算谋,更算几分人心,若她如此断言,那她和容妃必然高枕无忧。
想到这,衡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主子你所说的一箭双雕,难道原本是指顾妃和王妃?”
容妃笑了笑:“是啊,若是本没有出错的话,中招的应当是顾妃,王妃因此而失去殿下的信任和倚重,而如今看来,中招的是童茉这效果反而更好了。殿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任倾雪这个王妃,是要做到头了。不过我的计划……暂时就要搁浅了,但也并没有什么关系,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然是不错了。”
衡芜低头附和,脸上却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容妃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道:“今日我有些累了,你也去休息吧,若有什么后续再告知于我。”
衡芜低头应了一声便安静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