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隐隐,千山攒翠,云低雾霭,岭似象驰。山脚霍山县了然在目,恰似世外桃源,安泰祥和。
然而生在安然的霍山县,又养在可以解忧的腓腓处,木白白的身心还在遭到摧残。
“木白白你个混蛋居然真的忘了我,是谁说等我长大了就嫁给我的?”壮汉一脸哀怨,眼角微微有泪光,表情做的极为巧妙,指责中带着一丝悲伤,悲伤中带着一丝希望,若是换一张脸必定能做到我见犹怜的地步。
木白白虽说姓木,但绝不是个木头,一接到这黝黑大汉的控诉,鸡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直往腓腓怀里钻。
白驹过隙,光阴荏苒,这话听牧之说过许多次,但都没当回事。任谁跟着腓腓这等不把时间当回事的仙人九载都会跟着藐视时间,直到今日见到故人,木白白才惊觉一别三载,兄弟你吃激素了?
腓腓一向不凑热闹,除了忘尘里几乎不去别处,木白白自然没机会出去长长见识,所以记忆中妖怪比人多,但她到底是人,相熟的妖怪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像狰这等相处三载的少之又少,记得也就格外清晰。
那年她八岁,突然多出一个弟弟很是新奇,带着狰上山下水好不自然。那时的狰大约是到她脖子那么高,白白嫩嫩,眼睛特别大,还是金色的,眼睫毛也长,像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乖得不得了。后来有一天腓腓说狰是奇兽,需要出去历练,自有有一番机缘等待,木白白无奈只好挥泪别故人,在之后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恋上了腓腓,把故人也就抛到了脑后。
但美好的记忆还是好的,偶尔也会想起一二,尽是那个白嫩跟包子一样的身影。但是,谁能告诉她那个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她的小弟弟为何变成了眼前这个张口就要吃她脑髓的……大汉?
事情还得回到三天前的夜晚,豹子老兄向后纵身一跃,周身三米瞬间升起尘土,待风暴落下,一个健硕的身影走了出来。
木白白麻利的爬了起来,作势就跑却被法术定住。壮汉瞧了木白白好一会儿,麦色皮肤上突然出现了类似于委屈的神色:“我吃了一味灵药,提前进入了成年期,人形自然随之变化,可没想到姐姐这就不认识我了……”
这真的不怪木白白,纵然相处三年有余,可她没见过狰的本体。
小时后的狰很害羞的,也不知从哪听说兽型是裸体,所以从不肯裸奔……木白白嘴角抽搐,脑中胡思乱想:认识才奇怪,这简直就是两个人。母亲我有负你的嘱托,没把弟弟看好,叫他吃了乱码七糟的东西,我无颜面对你啊!
想到初见狰的时候,在看看眼前的壮士,木白白的心在流血。
认识狰那年她八岁,正是人狗都嫌的年纪,漫山遍野的妖怪,珍稀的奇珍异草,哪个没遭过她的毒手?纵然有腓腓撑腰,可到底有妖意难平,想了个毒计偷偷找到了九头鸟。
说起九头鸟,不由得让人骂上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九头鸟本是天上神女女岐,不知怎么的对人界男子一见钟情,褪去羽衣化为女子与其结秦晋之好。可男子多是负心人,在女岐三次产女后终于厌烦,转而娶了其他女子,生九子。女岐心灰意冷,穿上羽衣离去,但因无子,留下执念,四处寻找人类孩童养大,致使许多人家母子分离,天帝得知后震怒,下旨剥去女岐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