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吵闹的鸟虫好似在一夕之间消失不见。
微微的风刮过及腰的墨草,带起草木惯有的清香,挂在门口的拂尘随风逐流,犹如白丝飞扬。
就在拂尘飘起的那一刻,黑影飞身进屋。屋内很简陋,里屋和外屋用一面屏风隔开,外屋仅有一个方形桌椅孤单的在黑暗中站立。
轻微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勾起的嘴角昭示着她似乎在做着一个美梦,沉醉其中。黑影定定的看了小女孩一会儿,胸口那一股躁动越发明显,就像是一颗羽毛在扫着心,撩拨起发自本能的狂热。
他着了魔似的走了过去。
木白白做了个梦,梦见嫁给了腓腓,正把人抱在怀里呢,腓腓突然变成了一块冰,她心思冰腓腓也是腓腓,不能放手,结果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然后她就冻醒了。
半睁睡眼,勉强可以看清一个男鬼压在她身上。
准确的说是个冤鬼,阴凉的长发散进纤细的脖颈上,又痒又潮,不自觉就勾起鸡皮疙瘩。她揉了揉眼睛,意识彻底回归,认清楚了自己现在处于腾蛇所说的良家妇女被坏人强迫的戏码里。只是她是被强迫的那个,对方不是人。
瞧着对方一脸幸福的抱着自己,木白白一面感叹自己多少年没被鬼压身了,一面讪笑想将鬼推开:“那个,大哥啊,人鬼殊途,秦晋之好什么的怕是不行。”
男鬼舔了舔舌头,目光专注的盯着木白白,炯炯有神的眼睛叫人不禁打个寒颤。对于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甚至能补脑出冤鬼的心思:这身子上浓郁的灵气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吞其骨吃其肉才是最好的等等等。
越来越冷,想起以往的经历,估计是在被吸取灵力。她清楚自己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可问题是她的灵力是那么好吃的么?遥想她五岁上霍山,窥视之妖魔鬼怪不计其数,可有腓腓在谁敢懂她一下,反倒是叫她仗着腓腓威名将满山鬼怪欺压了个遍,任谁也不敢抱怨半个字。
瞧着还在孜孜不倦吸取着自己的冤鬼,白白有些焦躁了,阿绕怎么还不来?难道自己打雁终被雁啄眼,要被个小小的鬼怪欺负的不能还手,若是传出去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决定先自救一下,到时阿绕迁怒也好有说辞:“你知道我是腓腓养大的么?!”
男鬼一怔,木白白见有效果喜出望外,刚欲再说,就听“碰”的一声。她只觉得身上一冷,被子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声闷哼传来。
漆黑的夜中一道倩影立于床前,自带光亮。蓝衣泛着流光,乌黑的发好似上好的绸缎散在背脊上,飘渺出尘,如谪仙落世。
谪仙回过头,阴森森道:“别以为在心底默默地夸奖我我这回就能放过你,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木白白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告诉他。”这满山的鬼怪谁不知道她的名字,还用得着亲自告诉?
木白白支着下巴,一副我在欣赏腓腓美姿行的样子,心里则是暗暗琢磨:阿绕越来越厉害,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