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隔壁西街的老李，家里的那条大黄狗又出去乱撒种了。”
“对啊，据说贾员外家的狗崽普遍长得像那大黄狗。”
“我也听说了，那大黄狗最近经常跟西街的大母狗在一起，拔都拔不开。”
“哪里拔不开？”
后宅八卦着的人顿时跳了开来，惊魂未定地看向秦离。
“秦小离，你又来偷听了。”
“每次走路都不发出声音，吓死人了好不好？”
“诶？秦小离，你怎么还是这么小？”
“诶？红花，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秦离刚说出这句话，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相同事情好像发生过。
果不其然，很快系统就在空中显示出‘十年后’字样。
呵呵，这游戏一定没经过内测就直接公测了！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管你是现实还是游戏，女人最怕听到的就是自己变老的事实了。
在红花拿出铜镜照镜子那一瞬间，秦离立刻捂上自己耳朵。防患于未然是人人都需要具备的，因为下一秒，红花就掐住自己的皱纹，尖叫了起来。
秦离揉着自己刚从惊吓中出来的耳朵，急匆匆地赶到楚殇唯房中。
秦离到的时候，楚殇唯已经吃完早饭了。
秦离老老实实地站在桌旁，收拾着东西。人族的食物对魔族完全没什么饱腹作用，楚殇唯总说自己已经忘记为人时的感觉了。可他依旧会做着为人时做着的事。秦离感觉其实楚殇唯内心还是更想做人。
“又去后宅了？”
“恩。”
“为什么不多跟络瑛呆一起？”
“络瑛不喜欢我。”
“络瑛一向不喜欢人族。”
……那您还让在下和他呆一起……
“秦离，你在我身边几年了？”
“十年了。”
“十年啊。”楚殇唯极轻地感叹了一声，“真快啊，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魔族是不老的，这魔刹门中一草一木都是不死的，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十年了。”
“没关系的，唯大人可以看着我，看着我怎么老去，怎么死去，怎么从豆蔻少女变成垂暮老人，人不过百年，那时候，唯大人就知道时间已经翩然轻擦了。”
楚殇唯似乎笑了，连眼角都带上了笑：“可是秦离，你一直都是这么小的一副模样，怎么看？”
对此，在下也很奇怪啊，为什么这身体不会长大。难道是系统良心发现给在下开了cheating？
“不会的，唯大人。人没有长生的道理，这世间惟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我总会老去，总会死去的。”
“所以，唯大人，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
楚殇离的笑一直没停下来，他伸手揉乱了秦离额前的刘海：“傻孩子。”
“秦离，跟络瑛去趟决明城吧。”
“恩？”
“不是一直想去？”
“……”
……不……并不……只是听说决明城的洛河的风景怎样的桃红柳绿，怎样的草长莺飞，想着是个刷好感的装X圣地，才说想去的。作为一名资深宅女，在下表示再美的风景也不会让在下动心。而且，就算真的要去，也是和您去好吗！在下没事，和络瑛那人妖去刷什么好感！
“为什么我非得带上你这个黄毛小子？”
“为什么我非得跟着你这个变态人妖？”
“秦小离，你嘴巴再这么毒。”络瑛瞥了一眼紧紧抓着魔龙龙角的秦离，幽幽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秦离直接不说话了，更加用力地抓紧龙角。
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地再次开口：“你不也每次都说我是黄毛小子吗？”
“你说你全身上下哪点像个女的？别挺了，挺了也看不到。够了，别拿你污秽的平坦物去撞击我的龙。”
……污秽的……平坦……物？
行，你有种。你有种别再穿女装，你有种别再塞馒头。
络瑛跳在地上，打了个哈欠，不满道：“真不知道魔王大人怎么想的，为什么非得带上你个累赘？”
说完，也不管秦离还虚脱地趴在龙背上，直接把魔龙收了回去。
“起来，走了。快点把驱魔门派那几个残党杀掉，早点回去。算一算，阿夜也……”
说着，络瑛的头迅速转到一个方向。
“快回去了吧。”
一边把话说完，一边全身进入备战状态。
“闻到了。”
“呕。”秦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络瑛拉住后颈的衣领，冲了出去。
“你这模样装给谁看啊？我告诉你，从驱魔门派灭门的那一刻起，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阿影，注意点，再怎么说，都是你师姐。”
“有这样的师姐吗？把我丢在魔族堆中，自己跑了。”
“是你自己太弱了，只知道靠师兄弟活命。”
前面一堆人围在一起争吵着，秦离看到络瑛激动地笑了起来，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萧。西。月。
“萧西月，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要不是，楚殇唯那时候被你迷住才会导致魔珠破碎，你以为自己有多强？”
“秦小离，有意外收获，找到好玩的了。”
闻言，秦离赶紧退开了好几步，准备远观络瑛放个大招给对面来个ace。魔族好战，秦离甚至可以感觉到从络瑛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然而，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秦离看到络瑛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瓶体上贴着大大的“迷药”二字。
“……”
……在下果然不能把这个游戏想得太高大上。
“络瑛，你唯恐天下不乱吗？”秦离看了看被挂在龙爪上随风飘扬，早已昏倒过去的萧西月。
“嗯哼。”
嗯哼你妹啊！你这是给在下增加难度！
直到络瑛报告完毕离开，秦离还是一脸不满。
“决明城不好玩？”
玩个蛋啊！给络瑛那个人妖当了好几个时辰的苦力。
“不好玩。”
“不高兴？”
“唯大人准备怎么处治那个女人？”秦离答非所问。
“关个几天，就放了吧。”
“唯大人干嘛不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楚殇唯放下书，似是认真想了想：“秦离，你上次说过的，人不过百年，但人百年后还剩一抔骨灰。可魔族不一样，虽不老，但非长生。魔族死后便是灰飞烟灭。再也没有谁知道它曾经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让萧西月带着对我恐惧活下去，将对我的憎恨流传世间，总有人记得也好。”
院子里的树被吹得发出簌簌声。
“我总归会死在唯大人前面的，我死后唯大人可不可以在我骨灰上撒几滴魔血，这样在每次的轮回后，在唯大人灰飞烟灭前，我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找到您。”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我会一直忠诚于您。”
“只要被人爱着，只要爱着人，便是所谓的长生。”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留下萧西月，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她离您这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