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昕媛,萧皇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选。能同时入得了吴太后和萧皇后的眼,这蒋昕媛的容色才情家世自是一等一的好。有了蒋家作为后盾,刘琚的储君之位定会更为稳固。
“蒋家小姐想必你也是见过了,你觉得怎么样?”萧皇后面色欣喜地拉着刘琚的手开口道。虽是一副只要刘琚不点头,就要另选的口吻,但萧皇后面上的满意之色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刘琚看着脸色大好的萧皇后,嘴角含笑道:“儿臣很满意。”他虽不记得那蒋家小姐的模样,但萧皇后看中的人,自是不差。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太子妃而已。
萧皇后闻言面色有些激动地开口道:“你满意就好,待母后回了宫,就让你父皇下旨赐婚,再让钦天监好好选个良辰吉日。”刘琚若是成了亲,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一切就凭母后做主。”无论是娶了谁,能让萧皇后宽心就好。
萧皇后闻言心下更是欣喜不已,接着说道:“你皇姑母说阿霁的婚事全由他自己做主,她就等着喝媳妇茶了。”在萧皇后的认知里,儿女的婚事自是由父母双亲来做主,这媳妇可不是能乱娶的。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到底不能随意插手。
刘琚闻言微微垂首,眸色变得有些暗淡。在婚事上,他倒是有些羡慕李霁。但想起刚才宫人禀告说,李将军在书房中昏睡不醒,刘琚不禁有些失笑,李霁这厮这次倒没有装醉。
“阿霁还在书房,我待会就差人把他送回去。”刘琚掩起眼中的情绪开口道。
萧皇后面色微讶道:“这孩子……对了,立侧妃一事……”萧皇后刚想对刘琚说趁势把侧妃的人选也定下来,但她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刘琚含笑给打断了。
“立侧妃的事,不急。母后为儿臣操劳了许多,儿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刘琚是至孝之人,但萧皇后也能听得出刘琚话里的拒绝之意,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刘琚中意那蒋家的小姐,她就已经满意极了。
“这事儿,母后都听你的。”萧皇后笑意盈盈道。
“都听谁的?猜猜我是谁。”萧皇后话音刚落,便冷不防地被一人从身后蒙住了双眼。
刘琚望向来人冷声道:“阿璃,放手。”生了气的太子殿下面色阴沉的有些吓人。
四公主闻言吓得立马放开了手,脸色讪讪,委屈的小模样看起来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萧皇后把四公主拽到身前嗔怪道:“你呀,还是这样调皮。怎么闻着有股子酒味,阿璃,你又饮酒了。”
四公主抱住萧皇后的胳膊开口道:“今日,我不是高兴么。”至于高兴什么,萧皇后和刘琚自是看得清楚。刘琚只要娶了太子妃,离四公主的成亲之日还远么。
景阎王虽然敢抢先一步与四公主订了亲,不过,他再怎么彪悍,也不敢越过未来的大舅哥先一步成亲。
“你真是不知羞。”萧皇后笑道,她对景崇钧自是满意得很。
吴太后等人已先行回宫,萧皇后也不能久留太子府。没过多久,萧皇后的车驾便回了宫。
何贵妃把众女子的画像一一地摆在桌案上,旋即把刘珽按在桌案旁的椅子上开口道:“快来看看,这画上的女子你今日也都见过了。你喜欢哪个,母妃就去求你父皇指给你当侧妃。”
刘珽,大齐皇室二皇子,现已封为安王,出生之日只比太子刘琚晚十天。刘珽的正妃,必定是何家女。因此何贵妃今日要瞧的是刘珽的侧妃们。
何贵妃艳丽的脸上带着殷切,可惜刘珽看也没看那些画像一眼。别说这画像上的女子他不想纳,就是那何家表妹,他也是半点都不想娶。
自己儿子的脾性,何贵妃心里清楚得很,生性风流,和承武帝有的一拼。正妃还未迎进门,府里的姬妾就有一大堆。怎么,这回竟改了性了!
“阿珽,你今日是怎么了?”何贵妃疑惑道。
刘珽的面色有些无奈道:“母妃,您就消停消停吧,我府里的事我自己做主。”
何贵妃闻言,柳眉立马竖了起来:“你说什么,给你物色侧妃,我这还不是都为了你。刘琚的太子位如今是愈发稳固,你说,你拿什么来与他争?”她与萧皇后争了大半辈子,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松手。
刘珽面上浮起一股怒色,随即头也不回地摔帘走开了。
何贵妃气得直跺脚:“刘珽,你给我回来。”可当她追到殿门口时,哪里还看得见刘珽的身影。何贵妃脸上的怒气更甚,面色竟有些狰狞。
那个位置,他从未想过,完全是何贵妃的执念与一厢情愿而已。这种话,他已经听了几近二十年了。如今,他不想再听了。
刘珽回府时,府中的众姬妾们争先恐后地迎了上去:“王爷,王爷。”
搁在以往,刘珽定会欣喜不已,可如今他只会感到失落。
“都给我下去!”刘珽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语气虽无任何起伏,但他此时的脸色沉如水,气势有些骇人。
众姬妾们被吓得连连后退,过了半晌,散了个干干净净。
刘珽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
无论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如何,可在世人眼中,俩人势如水火。而她呢,又是太子府的人,即使他再喜欢她,也无济于事。即使除却这一层关系,那样的身份,如果他要娶她为妻,何贵妃定会以死相逼。
李霁是被人抬回将军府的。太子府的人说李霁是喝醉了酒,可李胜记得自家爷明明千杯不醉来着。难道是被太子府中的百花迷了眼,沉醉其中了。
李胜心里虽疑惑着,但还是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太子府的人,旋即转身吩咐人去请了黄大夫。
那黄大夫虽口不能言,但医术很是精湛,为人又心怀仁义,很受大齐京都百姓的爱戴。
黄大夫仔细查看了半晌,旋即开了副方子,示意李胜立马煎药。李胜领了药方,便去亲自煎了药。那药方子并不是什么醒酒用的,李胜觉得自家主子爷并不是醉酒那么简单,不会是遭了别人的暗算吧。
一碗黄汤下肚,没过一盏茶的功夫,李霁就醒了过来。
那黄大夫见状便要起身告辞。
李霁微微坐起身,觉得身子还是有些麻木,遂只能开口道:“送送黄大夫。”
李胜自是明白其中的意思,旋即便领着黄大夫出了房门。
李霁半躺在床榻活动着身子,过了半晌,才缓缓回转过来。
江瑟的银针自不是普通的银针,那针上可是淬了东西,虽不能要人性命,但会使人立马昏厥。宫中流出来的好东西,江瑟从钱公公处得来的。
李胜送走黄大夫后,见李霁已恢复过来,心下一松,开口问道:“爷,到底发生了何事,您是不是被哪个小人给暗算了?”若搁在平时,这种话李胜是问不出口的,可今日之事确实是有些蹊跷。
小人?不正是个小人儿么。
李霁嘴角漾起一丝笑意道:“就说我是醉酒。”
“是,爷。”不该问的,一句也不要提。这是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最基本的操守,李胜懂得。
李霁去了书房,拿出屉子中那双奇怪的绣花鞋:不光腰细,这脚还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