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柏言睡得晚，第二天早上，厉家其他人已经坐到餐桌上了，厉柏言还没露面。
“张妈，去叫柏言过来吃早点。”姜明芳一边说，一边小声嘀咕：“可别把时间给错过了。”
“纪凡，时间都算好了是吧？”姜明芳问儿子。
“嗯。放心吧。准能碰上。”厉纪凡做了个肯定的手势。
沈云意听得莫名其妙，小声问厉纪凡：“你们弄什么呢，搞得像特务接头似的。”
厉纪凡支支吾吾不想说，姜明芳横沈云意一眼：“不会说话就别乱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云意吃了个软钉子，心中恼怒，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厉纪凡见小妻子被老妈呵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殷勤地把果汁往她手边推了推：“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柏言。”
沈云意冷着脸，理都没理厉纪凡。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姜明芳皱皱眉，正要训斥沈云意，椅子一声钝响，厉柏文猛的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卧室那边走。
“柏文！怎么不吃早餐？”姜明芳在他背后喊道。
“没胃口。”厉柏文甩出三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这孩子，早餐不吃怎么行呢？”姜明芳喊佣人：“用托盘给柏文端一下过去。哄着他稍微吃一些。”
厉纪凡气道：“这一身臭脾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不吃拉倒！都快三十的人了，吃个早餐还要人哄！连小孩都不如！”
“算了算了，你少说两句！”姜明芳对两个孙子那是极疼爱的，孙子和儿子起了冲突，她百分百是站在孙子那边的。
沈云意的眼神从厉柏文的背影上飘了回来，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失手把果汁打翻了，橙色的汁液流了一桌子。
“你还嫌不够乱的！”姜明芳嫌弃地瞪她，眼神一扫，发现她低着头竟然在笑。
“神经病！”姜明芳在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儿子看上这个女人什么了，想尽办法娶进了门，结婚好几年了，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
整个人还神经兮兮的，整天窝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倒腾什么。
别人说沈云意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在她看来，沈云意是脑子有问题，处处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厉柏言小跑过来，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起晚了，你们别等我啊，该吃就吃。”
厉正德很威严地教育孙子：“你这样天天熬夜，创业还没成功，身体先垮了。工作要努力，生活作息也要注意！”
“爷爷说的对！以后一定注意。”厉柏言心情好，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
“嗯。吃早餐吧。”厉正德满意地点点头。
姜明芳一脸宠溺地看着小孙子。不怨她和老伴都偏疼这个小的，柏言的性格，比柏文阳光多了。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这样想着，姜明芳又伤感起来。
柏文的未婚妻是宁家的宁思思，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可以说是一门相当成功的婚事了。
可她最疼爱的这个小孙子，情路却这么坎坷。陆乔虽然怀了厉家的孩子，可那个丫头，唉，怎么看还是配不上柏言。
厉柏言吃了几口早餐，问厉纪凡：“大哥呢？怎么没见他的人影？又去忙画廊的事了？”
“他没胃口，不想吃早餐。”厉纪凡淡淡道。
他心里也是更疼这个小儿子的。大儿子的脾气，太阴郁了。
“大哥在国外住惯了，想必更习惯西式的。”厉柏言喊佣人：“你给柏文煎个蛋，面包片裹点培根一起烤一烤，再倒一杯牛奶送到他书房里吧。”
佣人下去忙活了。沈云意抬眼看了厉柏言一眼。冲他微微一笑。
厉柏言却只当没看见，低头吃饭。
小笼包味道真不错，厉家的厨子，最拿手的就是小笼包。陆乔也特别喜欢吃厉家的小笼包。
厉柏言看着小笼包，决定让厨子周末多蒸几笼，他跟陆乔见面的时候带过去。
想到她吃小笼包满足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吃完饭，厉柏言、厉纪凡带着姜明芳一起出了门。直奔医院而去。
厉柏言开着车，听见厉纪凡说了地址，有些诧异：“怎么换这个医院了？这个医院是以妇产科闻名的，别的科室都很一般，奶奶体检怎么会选择他们家呢？”
姜明芳像模像样地叹口气：“奶奶就是去看妇科的。这些日子老觉得小腹疼，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肌瘤之类的。”
她说的跟真的似的，也不担心吓着了自己孙子。
厉柏言果然吓到了：“奶奶您怎么不早说！”
“就这几天才开始疼嘛。”姜明芳找个借口，看到孙子紧张自己，心里还是很舒心的。
郑心爱家，郑心爱和陆乔也出门了。
“医疗本和病历卡都拿了吧？”郑心爱递给陆乔一顶帽子：“戴上。今天风大。别吹着头。”
陆乔不肯戴：“我头发厚，风吹不透的。帽子一戴，发型都弄坏了。”
“你个孕妇还讲究什么发型！”郑心爱不由分说把帽子往她头上一扣：“戴上！”
陆乔瘪瘪嘴，接受了她的霸道。
两人开车出了门，刚拐了个几个弯，看到霍东辰站在路边抽烟。
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件风衣，旁边还站了个女人，妖妖娆娆的，却不是那天见到的宁宸宸。
陆乔不想让郑心爱看到，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哎，你看前面那家酒店，好像又有新人要结婚，彩柱装饰得还挺好看的。”
陆乔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郑心爱的脸色变了一下。
她的眼神盯着路边，很明显已经看到了霍东辰和那个女人。
霍东辰正帮女人打火，女人的手指纤细修长，涂着艳红的丹蔻，在冬天萧瑟的景物中格外醒目。
陆乔盯着那个女人看，长发，波光凌凌的大眼睛，大红嘴唇像是要燃烧起来。
那个女人，竟跟郑心爱有几分神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