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万分好奇,刚想说话,杨道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才明白过来,我现在就是月蒙,月蒙现在就是我。
于是我尴尬的说:“不,不客气“
“老王叔,能带我们去资料室吗?我想看看月蒙小时候的档案“
“来,我带你们去“
老王叔的腿瘸了,走路很慢,我们就像散步似的走着。
路过那颗冬青树下,老王叔手扶着叔万分感慨的说:“小时候的你总是爱梳着两个羊角辫,最喜欢和你的小伙伴佟青在这下面玩耍“
“佟青?”
“是啊,你们两个最要好,一起长大后还是非常的要好。自从你找到父母后,我就在也没有见过她。月蒙,你们关系那么好,你知不道她去了那里?”
“我,我……”
杨道杰接口说:“她们联系的也很少,只是偶尔联系一下“
“哦,佟青那个丫头啊,从小就心眼比较多,可以说自尊心和虚荣心比较强,也许是见到你找到父母,她多少有些难过,才不会和你联系吧“
“你的父母对你还好吗?”
我支支吾吾的说:“好,对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
老王叔爽朗的一笑。
“那就好,当年你和佟青一起来的,我本来准备亲自给说给你这个好消息,肚子突然很痛,就把材料交给了佟青,让她告诉你等我一会,等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你和佟青已经离开了。真想看看你那时候快乐的表情啊,一个孤独了那么久的孩子,找到父母是何等的欣喜啊!”
看到他这么感慨,我心里就像有小虫子在爬似的,痒痒的酸酸的。
也许我以前也是个孤儿吧,不然为什么我的父母都不来找我。
想到这里,突然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我们就这样散步似的来到资料室。
资料室的保管员听说我们的来意。就找了半天,却没找到。
“不可能没有啊,我记得就放在那个格子上的“
老王叔指着那边一排架子说。
那个保管员翻了半天也没翻到。
老王叔不高兴的说:“你们是怎么工作的?资料都能弄丢!”
听到前任院长的批评,保管员不满的悄悄的嘟嘟嘴。
杨道杰突然说:“找不到月蒙的就算了吧,能把佟青的找出来吗?”
保管员又是一阵的乱翻乱找,却和月蒙的资料一样,都没找到。杨道杰非常疑惑的对老王叔说:“如果月蒙的找不到很正常,她已经找到父母了,资料丢掉没关系,可是那个佟青的资料怎么会也不见了呢?”
老王叔挠挠头。
“这个嘛,也许是他们工作失误,不小心把资料塞到那里去了?”
杨道杰眼里散发出冷冷的光。
“这事情有点蹊跷“
咿呀?蹊跷,有什么蹊跷?我八卦的本性上来了。
却见他说了蹊跷后就蹊跷的没了下文,有什么问题说给我八卦八卦啊,这个男人!哼!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不解。
“杨先生,你干嘛要找月蒙的资料啊?”
“……”
“杨先生,那个佟青跟我的名字好像哦,佟青,冬青”
“……”
“还有,杨先生……”
在我啰里啰嗦的追问下,杨道杰终于火了。
“给我安静一会,再啰嗦,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我吓的赶快把嘴巴捂上。
“今天这些事情,你不许跟别人说一个字,否则,就把你赶出去!”
我立刻举起双手大叫着:“我发誓,一个字都不说!”
可恶,居然拿我的软肋来威胁我,知道我最怕被赶出去,还这样说,真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男人!
非常的鄙视你!
在心里鄙视完他。就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边陷入了遐想。
我的家人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在阿婆家的那段之前的日子,我完全一点点都不记得了,那怕是一丝影子都没有,那么,我是怎么被车撞到,被车撞到之前我又是怎样的我?
我的家人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来找我?
难道,我也是孤儿?
应该不可能吧,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孤儿,我一定有父母的,只是他们没有找到我而已。
爸爸,妈妈,我的亲人们,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而我,又是谁?
想到这里眼睛湿润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扑面而来。
我忧伤的问杨道杰:“杨先生,你说,我会不会也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
正在开车他眉头紧锁,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不,你一定有父母“
“那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我?”
“不,他们没有抛弃你“
我开始抽噎。
“那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找我?难道因为我是一个傻瓜,他们不喜欢傻瓜,所以,他们都就不要我了?”
想到这里我委屈极了,忍不住的开始抹眼泪。
“傻丫头,他们不是不找你,他们一定有他们的苦衷,有他们的身不由己,再说了,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用衣袖擦擦眼泪点点头。
“也许就如杨先生说的这样,他们一定有他们的苦衷”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你的父母”
“杨先生,你的父母呢?跟你一起住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你父母,就连你的亲戚都没怎么见过,唯一见过的就是叶知秋,你的家人呢?”
杨道杰侧过脸,直至的看着前方,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车子突然间加速,害的我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车子疾速调转车头。
虽然看不见杨道杰的表情,却感觉到他应该十分不开心,因为我感觉到空气似乎冷的都快要凝固了。
我看到车外的路不是回去的路,怯怯的问:“杨先生,这不是回去的路,我们去哪里?”
杨道杰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开车。我也不敢在多问。
许久以后,杨道杰的车子停在马路边。
这是一片正要拆迁的瓦房,很多房子都已经搬空了,有的房顶已经被拆了,多数房子上都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只有一个极小的门面铺在废墟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个小店铺里基本上已经没又什么东西了,只是简单的在柜台上放着几瓶饮料,摆放着几合烟,只能勉勉强强的说是一个小卖铺,其实里面已经没东西可卖了。
现在的杨道杰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小卖铺在看。
我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小卖铺,也不敢多嘴问他这是在看什么。
许久以后店铺里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瓶廉价的白酒,看他那糟粕一般的红脸,想必是个经常喝醉的酒鬼。
他从柜台里摸啊摸啊,摸出一袋花生,用嘴撕咬开,就着酒,吃几粒花生再喝一口酒,一脸惬意,却又有着一脸忧伤。
杨道杰静静的看着他,表情凝重,仿佛有着极重的心事。
那个男人不消一会,那一整瓶廉价的白酒就剩下一点点,他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接着踉踉跄跄的走向外面的垃圾桶。
也许酒喝多了,也许酒喝的太快,显然那个男人已经烂醉,连门口边的垃圾桶都打不开,一头扑向垃圾桶,自己竟然也像垃圾似的掉进了硕大的绿色垃圾桶里。
这边的杨道杰立刻飞也似的打开车门,也不看路两边有没又车子,就直接奔了过去。
我也慌忙打开车门跟了过去。
杨道杰奋力的把那个男人从垃圾桶中拉了出来,但他身上沾染的垃圾气味着实难闻,我不禁掩住鼻子。但奇怪的是平常干净到有洁癖的杨道杰,竟然不顾他身上的脏乱,架起烂醉如泥的他,把他扶进了狭小的店铺里。
这个小店铺里,前面是店铺,中间隔了一个布帘,后面就是床铺,乱糟糟的床铺散发出一股腐败的气味,居然还有一股尿臊味,我使劲的捂住鼻子,不敢呼吸这里的一点空气。
我疑惑又惊讶的看着杨道杰,他视乎什么都没有闻到的样子,这真是令我万分好奇,平日里我放个屁都要责怪我,今天这样的恶臭里,竟然什么都没说。
杨道杰把那个男人放在床上,替他脱去鞋袜,脱鞋袜的时候又是一股恶臭,天哪,多少天没洗脚啦!
我终于忍不住跑到外面干呕。
这个人是谁?怎么么邋遢肮脏到如此地步?杨道杰为什么要这么帮他?虽然我知道杨道杰是个好人,比如我这个傻瓜他都肯收留,对这样一个邋遢的酒鬼自然也有同情心,但是看他的表情,这个酒鬼没我这个傻瓜那么简单。
正当我一边干呕一边乱想的时候,来了一群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那群人走进小店铺里,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吵杂的叫嚣声。
我赶忙跑过去,看到那群人把杨道杰围在中间,好像要打架的样子,你们这群坏人,怎么能打杨先生。
杨道杰别怕我来保护你。
我立刻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扑了过去,对着那群年轻人拳打脚踢。
那些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么一个疯丫头,那些人出于本能的拽住我的双手,揪住我的头发。我奋力的争扎,却奈何那群人力气实在是太大。我一边争扎一边叫:“杨先生快跑,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快跑!”
杨道杰一脸阴鸷的看着那群拽着我的人,细长的单凤眼散发出冷冷的光,空气被凝结了,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他身体里散发出来。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