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是真生气了,尽管他的心性比普通人要强上太多,可老王头三次对自己的冷言冷语,让他的内心的倨傲被激发了出来,自己又不是死乞白赖的乞丐,这老家伙一个劲儿地赶自己,难道自己还要屈尊在他店里赖着?
那不是他陆风的风格!
所以,他毅然绝然地往外面走,头也不回。
见陆风说走就走,没有半点作假的意思,老王头那闪着精芒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刚才陆风的话无疑说中了他的情况,然而他多年养成的警惕习性,让他对陆风保留着强烈的戒心,因此才会那样冷漠。
“这小子看起来二十岁不到,为什么这眼神这么厉害,能将我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老王头心中暗道,那苍老的面容微微颤动着看着一只脚已经迈出商店的陆风,出声喊道:“请留步!”
但起了火的陆风怎么可能听从老王头的话,他冷着脸蛋,大跨步地走出了小商店,身形潇洒不已。
“这小子吃瘪了!”守在外面的刀疤看得陆风走了出来,满脸的阴沉,心知陆风肯定也被老王头驱赶了,心中大呼痛快,但他倒是隐藏地够深,连忙堆着笑迎了上去。
“陆风小哥,您这是……”
“回去!”陆风铁着脸说道,直接走向了摩托车,刀疤闻言心中一乐,跟在陆风身边,添油加醋道:“那老家伙这么不识抬举,连您的面子都不给,我看要不您直接出手把那老家伙的剑给抢过来,省得他那么嚣张!”
“以您的实力,收拾那老家伙易如反掌啊!”
刀疤煽风点火,但脸上的笑容倒是阳光明朗,仿佛发自肺腑似得。
“嗯?”刀疤的鬼话被陆风收进耳朵,让他的目光一转,看着刀疤那张不安好心的脸,冷哼一声:“我还不至于无耻到你们这些混子的地步。”
“大哥说的是……”刀疤见挑拨不成功,心里面有些失望,不过陆风那张难看的脸色映入眼中,还是让他心中痛快的不行:让你小子牛逼哄哄,还不是照样被老王头给赶出来了?
就在陆风快要走到摩托车前的时候,小商店的门突然打开了,老王头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儿,此刻的他脸上冷漠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反而是显得有些热忱。
“小伙子,能不能进来陪我聊聊?”
老王头开口朝着陆风喊道,陆风闻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没有回头,而是催促着刀疤:“我们走!”
刀疤正为老王头那一句话而愣神着,被陆风这么一催,只好乖乖地回头跨上了摩托车,准备发动引擎。
老王头一看陆风要走,老脸立刻就急了,身形竟如幽灵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出现在了摩托车的前端。
“老家伙进去了?”刀疤回头看着老王头原来站的地方,发现老王头已经不在了,嘀嘀咕咕地说出话来,随即转过头看向前面,这一看,把他吓得从摩托车上给摔了下来。
“老,老王头,你要吓死人啊!”刀疤感觉后背发凉,这老王头无声无息地就换了个位置,简直跟鬼一样!
但老王头可没理会他的心思,他的视线落在陆风脸上,话语显得颇为客气:“小伙子,刚才是老朽不对,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包涵。”
“你是老人家,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只是在下冒昧打搅了前辈的兴致,所以自知理亏,离去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陆风戏谑一笑,压根没给老王头留一点面子。
“小伙子你说笑了,是老朽愚钝,不识少年英杰。”老王头对着陆风露出了歉意的微笑,神色和蔼:“还望你不要怪罪我这老头子眼拙,能够赏个脸到里面坐坐。”
“什么乱七八糟的?”刀疤文化水平不高,见两人说话文绉绉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接掠过了刀疤的疑惑,陆风看得老王头确实诚心道歉,心中的怒气也消去了大半,说道:“既然老人家你如此盛情,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请!”老王头身子让了开来,做着指引的手势,陆风倒也不客气,跳下摩托车,随着老王头直接进入了商店里面。
“我草,这是什么情况?”刀疤有些思维呆滞,刚才陆风的脸色不是还阴沉沉的吗,怎么老王头出来说了几句话,他就笑着跟着老家伙进里面了?
他不是被老王头给赶出来的?
刀疤满腹的狐疑,他看着陆风两人进去之后,也跟着想要进入里面,但他一只脚还没跨进去,就被一根棍子给轰了出来。
“滚出去!”
“请坐!”老王头领着陆风来到商店里面的一间小屋内,对着他颔首示意道。
陆风坐了下来,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度开口说话,而是在周围打量了一番,直到老王头发话他才面向对方。
“小伙子,不知道你如今在哪高就?”
“我只是个高中生。”陆风淡淡一笑,接过老王头递过来的水杯。
“我这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老王头和蔼地笑了下,随即面露古怪之色:“你,你还是个高中生?”
“怎么,不像吗?”陆风喝了一口水,微笑着反问一句。
“那倒是老朽眼拙了,我还以为你是驻颜有术的高人,惭愧惭愧。”老王头苦笑了下,心中暗暗惊讶于陆风的表现。
谈吐有度,不骄不躁,知道自己是个高手,可他没半点的趋炎附势之态,淡然处之,显得极其的坦然。
这份心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或许你说中了也不一定。”陆风噙着笑意,心说你这老头说的还真不错,本仙活了无数岁月,如今成为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模样,那也算是驻颜有术了。
“哈哈,小友你真会开玩笑。”老王头只当陆风幽默风趣,苍老的脸庞浮现了爽快的笑容,甚至在连称呼陆风的名称都换成了‘小友’。
陆风跟着笑了笑,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老王头见时机差不多了,神色凝重地开口道:“小友你好像了解老朽的身体情况?”
“略知一二。”陆风用起了高人的经典名言,微笑着点头。
“可否详细说说?”老王头一听心中一喜,自己身体的情况除了当今神医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能够一眼看穿,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老人家我相信你能听得懂。”陆风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答复。
“那小友你可有解决之法?”老王头心中回想着陆风刚才说过的话,发现与自己的情况果真一模一样,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然而陆风却是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小友你也没办法?”老王头不由得神色黯淡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连神医都没办法治好的伤势,自己寄希望于一个年轻人身上,太不现实了!
“不是没办法,是需要些时间。”陆风放下水杯,慢条斯理地吐出字句,那架势跟混迹江湖的老油子别无二致。
“小友有办法?”老王头闻言顷刻间眼睛就亮了起来,一把握住了陆风的手,双手颤抖不已。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够治疗自己的伤势了!
“老人家,咳咳,你的手劲儿有点大。”被老王头紧紧地捉住手,陆风脸色一绿,轻咳了两声。
“抱歉,是老朽太激动了!”老王头老脸瞬间红了,连忙把手抽了出来,跟个小姑娘似得手足无措,心想自己这也太没长者风范了,竟然在一个晚辈面前如失态。
“无妨无妨,”陆风摆了摆手,把这尴尬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额,”老王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了,不过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就调整回来了,转而问道:“不知道小友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陆风听到老王头这么发问,也没有矫揉造作,直接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老人家您的宝剑而来的。”
“宝剑!”老王头眼神锋芒凸显,他刚才就想到了陆风的来意,不过现在从陆风口中说出口,还是让他有些吃惊:难道刀疤没有告诉他,宝剑被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以说是自己的逆鳞,别人索要,可是犯了他的忌讳。
“小友能否说说你要我这宝剑做什么?”饶是对陆风起了戒心,老王头的态度还是像之前那般和蔼,他活了这么久,当然知道该如何对人处事。
陆风有治疗他的办法,暂且不说是不是敷衍,只要有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防身。”两个言简意赅的字吐出,陆风面含微笑。
“就这么简单?”
“老人家以为我要拿来做什么?剑乃兵中之王,非其他兵器能够比拟的。修剑者若是能够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便可以杀人不见血,甚至可斩断任何硬物,你觉得呢?”陆风笑道。
“小友高见!”老王头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对陆风的话也更加确信了几分,能够说出这么简单又深刻的话来,外行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陆风,他是剑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