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夫跳下马，凑到了灌婴身边，低声道：“爹！到我背上来！”
“走开！老夫还没有老到走路都需要人背着的程度！”
灌夫只好退在一边上，却看到项伯已经挑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门客，把他背在背上，已经准备渡过冰河！
“哈！”
“哈！”
“哈！”
天地间传来三生威严极强的整齐怒吼。
灌夫低头骂道：“娘的！李元霸已经到了。”
前军在渡过冰河，后军这边，韩信亲自在马背上挥动令旗，大声吼喝着调动武卒方阵。
这一支训练不是非常精良的武卒，比不上当初在南广城外尽数折损的那一支武卒，不过此刻确实阻挡蜀军冲阵而来的最强利器。
最幸运的是，重盾没有被丢弃！
韩信咬着牙挥动令旗，瞬息就有五百人的武卒方阵列阵而起！
“哈！”
震天怒吼声回荡开来，前军的武卒方阵在官道上竖起盾墙来。
“哈哈哈……”李元霸狰狞的笑声回荡开来，他举着战锤，大声嘶吼：“韩信小儿，今日你插翅难飞！”
正在说话的李元霸骤然响起来鲁肃的叮嘱，猛然调转了马头，跑到了一边的松树林里。
“不好！”韩信见状，立刻会动令旗指挥武卒方阵后撤，到了战场上，他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无论现在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他的精神都可以瞬间集中到最高点。
李元霸纵马冲入松树林中，一双擂鼓瓮金锤转轮一般挥舞起来，前方挡住他的松树尽数被劈飞砸倒。
蜀军之中，也有武将骑着马追在李元霸身后，鲁肃则勒住战马，一伸手将战剑拔了出来，咆哮道：“第一队！上！”
“哈！”
一队骑兵人人端着弩箭，咬着牙将破甲弩拉开，瞄着前方正在后撤的武卒方阵就是一顿齐射！
“轰——”
破甲弩落在重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都是娘们不成！”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鲁肃忍不住咒骂起来，提着剑冲上前去：“第一队两翼散开，准备合围！第二队以后的都他娘射箭，要是还射不准，老子就看了各军校尉的脑袋！”
这话一出，所有的校尉都血红起来了眼，端着破甲弩大声骂道：“韩信就在眼前，是娘们的就退下，是爷们的就上前！”
“哈！”
“哈！”
“哈！”
武卒方阵进退有序，在承受了蜀军足足五轮箭雨以后，终于有像是刺猬一样的重盾直接爆碎了开来！
鲁肃得意不已，纵马冲上前去，挥动手中的剑继续指挥骑兵追上前去！
“准备好！骑兵冲阵！破掉这狗屁武卒方阵！”
鲁肃狂笑一声，正要往前冲的时候猛然看到自己面前跳起来一个亲兵，然后那亲兵想着他倒飞过来，将他连人代马都撞飞在地上。
“呃——”鲁肃跌了一个七荤八素，周围的亲兵手忙脚乱把鲁肃从雪地里挖了出来，鲁肃看到韩信人在马背上，手里还提着一口角弓，那角弓还在兀自颤动不已。
至于那亲兵，则是跳起来为鲁肃挡了一箭，若非如此，此刻死掉的应该就是鲁肃了。
鲁肃看着已经断了气的亲兵队长，咬牙道：“看好这尸体，别叫雪埋了！”
“喏！”
身边的武夫立刻把尸体拉了起来。
这个时候，冲阵的骑兵已经接近楚军的武卒方阵，韩信咬着牙，怒吼道：“掷——”
“掷——”
五百武卒怒声吼道，整齐的战矛骤然呼啸而出，前军冲的正凶猛的蜀军骑兵瞬息连人代马就倒了一片。
人仰马嘶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滚烫的人血马血混杂在一起，升腾起来一片令人觉得恶心的热气。
“两翼包抄过去的人呢？都死了！”鲁肃看到骑兵死了一片，顿时大声骂了起来。
这些可都不是重甲骑兵，可以勉强抵挡住一两轮箭雨，可是却扛不住战矛投掷的力量。
韩信狞笑一声：“退！”
“攻！”
蜀军两翼包抄过去的人才刚刚合围过来，可韩信却已经领着武卒方阵往后撤。
“元……元霸呢？”鲁肃看到两翼的人都在合围，却偏深不见了李元霸，心中吗，猛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在那边！”
一员蜀将大声说道，右手就养了起来。
鲁肃顺着蜀将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狂喜万分！李元霸竟然已经快要冲到楚军中军去了，在他身后还有不少骑兵跟随着，这简直才是最完美的包抄！
“元帅！末将留下，你走吧！”闾宼猛然冲到了韩信面前，嘶声道。
韩信紧闭着嘴唇，他自然看到了已经快要中军的李元霸，可是现在退……
“闾宼！”韩信喝道。
闾宼身躯一震：“末将在！”
“这边的……”韩信眼里有泪花颤动。
闾宼悲壮一笑：“元帅，末将的命都是你给的，你就走吧，末将能为你死，那也是末将的服气！兄弟们都相信元帅终有一日，会统帅大军踏平蜀国，来给我们报仇，我们的魂在天上、在底下为元帅擂鼓助威！”
说完这话，闾宼牵着韩信的战马辔头，往前跑了几步，大声喊道：“兄弟们！送元帅！”
“送元帅！”
“送元帅！”
武卒们停住了脚步，眼中含着热泪，嘶声咆哮起来。
“好马儿！我来世给你当牛做马，你一定要把元帅送回南广城去！”闾宼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白马吃痛快速飞奔了起来。
闾宼看着韩信远去的背影，想到了当初自己那一个被人糟蹋后投井自尽的女儿，想到了自己提到屠灭恶少满门时候的快意……想到了被兵马围住的时候，那一个从马车中走下来，从县尉手中带走自己的韩信。
“这些人该杀！我以前就被人逼迫过，从无赖胯下钻过去。”
“你问我是谁？我以前是九江王韩信，现在是大楚国的上将军！”
“有勇气就应该上战场建功立业，只有你自己变成强者，你身边的人才能安然生存在这乱世中！”
“这是武卒！一人可以力敌百人，乃是某心血所在，你只是一个百夫长，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统帅好他们，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韩信麾下一员武卒裨将！”
“……”
闾宼耳边所有回声都消失，只有战场上嘶吼喊杀的声音，他嘴唇动了一下：“元帅！活下去！代替我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