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鼓起勇气说,“烟罗,我知道我不要脸,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你帮帮我,让我走,好不好?”
翌日清晨。
程欢昏迷了整整一夜一天,霍景之第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后来程欢醒了一次,医生随后来查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他才在沙发边靠着睡了会。
谁知一睡就到天亮。
他视线眺望,就看见被子掀开,女人的身影却早已不见其宗。
想起她昏迷前说的那些话,他心上被突来的石头狠狠击中,有些陌生的难受。
“咚咚——”敲门声。
“社长,有夫人的快递。”是尹室长。
霍景之心里崩了一根弦,某些难以置信的想法跃然脑海,他截过尹室长手里的快递,飞快地拆开。
是女方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心上那根绷得死紧的弦猛地断裂。
离开霍景之之后,时间变得更加没心没肺,稍一眨眼就是三个月过去了。
程欢其实也没离开西城。一个是她笃定霍景之不会再来找她。二也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在一家恩爱情侣开的餐厅当服务生,本来常年用来读书写字的手,现在已经沾满了油污。工作虽然辛苦,但是她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她有时候也会想,或许她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与霍景之重逢,但是只要看到报纸上网络上他和贺梓矜的消息,她又觉得她内心中所期许的重逢多么可笑。
她的住处是付烟罗帮忙找的,在郊外一个小区。住着的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氛围很好。
程欢这天因为店里那对小情侣忙着过周年纪念日,将程欢一个人扔在店里整理,程欢做完一切回到住宿的时候,快夜里11点了。
住宿楼没有电梯,她又住在5楼,一步一步吃力地往上走。
她找出钥匙要开门,黑暗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暗的角落里,打火机一擦,橘黄的火光轻轻亮起。
程欢惊慌地侧过头去看。
就如同每一个失眠的夜,那刻在脑海里不断努力想忘记却无法忘记的那张脸,再一次像幻觉一样出现了。
程欢的手停不住地颤抖,“啪”地一声,钥匙就掉了地。
久久安静。
黑暗里也不知在这个破旧的楼房里,等了多久的人,淡淡地说,“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晚回家了?”
程欢弯下腰捡钥匙的动作微微一僵。
“开门吧。”他说。
程欢紧紧攥着手心,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他最合适。
重逢来的太快太突然,爱的那种感觉哪怕时间流逝还刻骨铭心,明明理智告诉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应该把他关在门外。然而爱已成习,霍景之说的每句话,就像一道圣旨,就算她心里有多少小九九,她还是顺从地开了门。
他越过她先进了门。
扑入程欢鼻子的是他浓重的烟酒味。
那些有关他们之间晦涩的记忆汹涌而来,胸口发闷,脑子变空,程欢还是能温和地对他笑,“这么晚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