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这个奇怪的女人。
春衫薄，程欢湿透的衬衣贴在身上，勾出粉色的内衣。
他瞥开眼，推着她上车，“走吧。如果你不想晕倒在雨里坐救护车的话。”
程欢身子抵在车边，回头认真地说，“我想去个地方。你可以送我过去吗？”
霍景之还站在原地。
庄园外的油桐花被雨打得掉了一地，到处都是雪白一片。
刚刚其实是他误会了。根本不是南湘，还是程欢吧。
他低头看了看满地被他撕坏的衣服。
冷冷一笑，原来自己也有生气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是啊，程欢这个疯子，肯离婚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竟然会去挽留，甚至还说，她的家就是这里。
他看着被他撕烂的证件，心里又松了口气，她什么都没带，也没什么朋友，还能去哪里。
她还会像上次那样，不管风霜横行，一定会回来的。
贺梓矜没想到霍景之家的门竟然开着。她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
从宴会到今霍景之都没有主动联系她，今天听说他放弃了一个亿万的合同赶回家，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想来看看。
客厅里扑面而来的酒味。
霍景之这个家贺梓矜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开灯，只好摸黑往里走。
她一不小心踢到像行李箱的东西，发出闷重的响声。
借着月光，她看见沙发上的人影猛地抬头看过来，朦胧的醉眼里迸射出惊喜。
贺梓矜心思微漾。
霍景之以为是程欢最后妥协了，回来了。
明明是像尘埃落定的欣喜，但他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说，“过来。”
贺梓矜依言过去。
霍景之却像等不及似的，一把扯过她，“总算知道回来了？你瞧瞧你自己多厉害，还敢饿着你老公！”
他醉得厉害，埋在她的肩头，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我饿了。”
贺梓矜死死咬着牙不做声，整颗心像被陨石死死砸了一下，砰得掉到深渊。
温香软玉在怀，霍景之忽然觉得空虚得厉害。
他的手攀上她的背脊，轻轻抚摸。他吻上她脖颈处的大动脉。
明明醉得那么厉害，可他却骤然清醒。
怀里的人和程欢的每一寸触感都不一样。
不，这不是程欢。
他蓦然推开她，“梓衿。”
霍景之看着她，忽然有种错觉，哪怕程欢一无所有，也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猛地捞起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对不起。我还有事，先出门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贺梓衿冷笑，“去哪里？找她吗？”
霍景之背脊微微一沉。
贺梓矜抬头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拨到脑后，清高的眉眼在月色中越发动人，“从前喝醉了酒，能把我当成她；现在呢，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成她的了。”
“还是说，当初你本来就知道是她，却还上了她。”
霍景之没有回头，“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贺梓矜心酸地盯着他的背影，“你爱她吗，霍景之，你爱她吗？”
霍景之没想到她这么清高的女人也会问出这样庸俗的问题，好像一道X光想要穿透他的心思，他微拧着眉，轻轻吐出一句似真似假的话，“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