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秋月宫的宫门已然在望。
两个人飞奔过去,已看到一人早到了那里。
他是个很年轻的大男孩子,一袭淡银衣袍,腰间用一条玉带束着,站在阳光下,看起来帅气而尊贵,只是他年轻的脸上,却写满了愤怒和无奈,他身后跟着一位看起来年龄更小的太监,亦是一脸愤怒,只听他细声道:“七王子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来看望秋妃娘娘了,阿肖,莫历,你们几时变得这样狠心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守门的禁卫军,他们一脸冷漠地道:“七王子,小荣,对不起了,大总管一再嘱咐我们,不能再让你们进秋月宫,否则被主上知道,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七王子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
为什么他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为什么他至亲至爱的人被那个他称之为父王的人关在这里十八年整?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这么些年来,一个人孤独地成长是种什么滋味,你可了解?一个人孤独地想念着自已母亲的感觉,你可了解?
“阿肖,莫历,当玄夜求你们了。”他突然向阿肖和莫历抱拳请求。
“七王子!”
“这——使不得——”
阿肖,莫历惊呼一声,各自退后一步,他们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七王子之孝心,整个王宫,除了国主,已是人尽皆知,是以,看守秋月宫的侍卫倒常会暗中放他进去,大总管和洛阳得知此事,也都装做没听到,只是前三个月,大总管突然要他们小心,不可再放七王子前往秋月宫探望母亲,大家都怕国主得知,怪罪下来,是以这些日子,便再也不肯允许他踏入秋月宫一步。
“对不起,七王子,莫使我们为难。”阿肖无奈道。“主上之意,谁敢违抗。若七王子执意要来探望母亲,何不去主上那里讨了旨意,大方前来,岂不更好?”
闻言,七王子玄夜脸上的神色更是惨淡,“唉。”他叹了口气:“光明正大,前来看望自已母亲,我又何尝不想?只是——”他咬牙切齿地住了口。
只是他那位拥有至高权力的父亲,竟不允许自已的儿子去看望母亲。
“也罢——今天,我就不进去了,只是,终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地将母亲从这里接出来,总有一天!”他像是发誓地道,终于决定转身离去。
看到这儿,清清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向玄夜冲了过去“站住!”
玄夜正欲离开,不想面前竟不知从哪儿冲过来一个人,对自已喝了一句,他先是一楞,继而又看到了玉烟照,又是一呆,竟有了刹那的失神。
“你想这样便走了吗?”清清大声道:“你不想看望自已的母亲吗!”
她的话,一语刺中玄夜的心房,他的身体蓦地一震,失声道:“你是谁?怎么敢管本王子的事情!”
“哼!”清清冷哼了一声,若不是看他刚才一副孝心急切的样子,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玉烟照怕引起什么误会,忙道:“奴婢见过七王子,这位是国主刚刚赐封的清清公主。”
“清清公主!”玄夜讶然惊叫,他望着面前的清清,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打量到脚上,满脸的惊疑与好奇。
终于,清清有些不耐烦地道:“喂,看够了没。”
“这——姐姐恕罪,玄夜失礼了。”玄夜急忙收回目光。
这一声“姐姐”叫得清清立刻又眉开眼笑,“没事,没事,还没有一个人叫过我姐姐呢,你呀你,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来,我们进去见你的母亲。”
此话既出,吓坏了玉烟照。玄夜脸上却流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同一旁的小太监小荣,都急忙道:“清清公主当真肯帮我们王子去见秋妃娘娘?”
清清嘻嘻一笑:“你说呢?”
小荣两眼放光,“扑嗵”朝清清跪下了:“清清公主天降奇人,又是御前红人,国主对清清公主的宠爱,天下无人能比,若是清清公主帮了七王子,咱们一定记得清清公主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这番话,听得清清心花怒放兼豪情万丈,仿佛自已就是那个御前红人,帮了这对主仆的侠女。
“跟我来。”她大声道。
玉烟照担心地道:“清清,你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