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怨洛公子!”金儿在车外气的大叫:“刚才吼什么吼,现在撞到车了!怎么过去!”
安落云一闪身到了车问口,一把掀开车帘,只见并不太宽的马路上,对面赫然停着一辆青帘马车,赶车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却穿着一身锦衣,金丝绣边,在夕光下闪着微微金光。
洛南一把将脑袋也伸了出去。
只听他道:“这位兄台,可否将马车让一下,我们有急事。”
大汉不说话,对面车里却传出一个娇柔冷漠的声音:“我们也有急事。”
洛南道:“既然有急事,还不让开!”
对面马车里的声音道:“为何是我们让开,你们若真有急事,自已不会相让么!”
洛南一怔,冷笑道:“你让是不让?”
对面马车里的声音也冷笑:“你们让,我们先走。”
洛南冷冷道:“哦,这世上刁蛮的丫头越来越多了,我倒要看一看,这次是谁让开。”他一抬腿就要下马车,安洛云说了句:“何必多事,我们让她,金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对方先过吧。”
金儿似还在为洛南那句话不快,因之气鼓鼓地道:“既然洛公子有办法让人家让,我等着看有什么方法,也好快点把车赶过去,救清清。”
安落云神色一变,冷冷道:“你既然还记得我们要救清清,怎么现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和人争一时意气,这究竟又能得到些什么?我素日里的话,你都白听了!”
金儿小脸神色突变,心头一惊,忙道:“金儿不敢!小姐莫生气了,金儿这就和大哥把车赶一边。”
她的话刚说完,只见人影一闪,马车里的洛南已到了两辆马车之间。
他回头对金儿道:“不用赶到一边,直接赶过去。”
金儿忍不住“哼”了一声“直接赶过去,难道赶到别人马车上去。”
“这里哪里有马车,这里明明没有马车。”洛南冷笑,突然一掌向前劈去,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然而这一掌过去,却听得人马齐惊,马车原本是上好的木材所制,坚固异常,现在却却洛南这一掌下,碎裂,碎成一堆碎片,无论谁都看不出,这堆碎片从前会是一辆马车。
马和车夫以及车上的人全被这一掌震落到了路边。
车上的人是位红衣的年轻女孩子,她穿的衣服很华贵,面容很娇贵,脖子上戴着大如龙眼的一串珍珠项链,头上斜插着一支价值连成的翡翠凤钗,她气得浑身发抖,翡翠凤钗下坠的珠子便也在风中一颤一颤。
安落云吃了一惊,心头微怒。
金儿立刻机灵地和江无涩一起,赶着马车跑了过去。
无论现在是哪种情况,快点赶到凤来镇,找到叶小静才最重要吧。
“你好大的胆子,你究竟是谁!”红衣女子厉声问洛南。
洛南冲她冷冷一笑,也不回答。翻身箭一般射向远去的马车,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金儿旁边。
晚风里,只传来红女子恼恨的声音:“得罪了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得罪了她,你后不后悔呢洛公子?”金儿也在问洛南。
洛南没有回答,钻进了马车,静静坐在安落云的身旁。
安落云没有看他,只淡淡讲了一句:“你不该多事。我们这一路上,处处都充满了危险,要万分小心才行。”
洛南又笑了,很无谓的笑:“怕什么,千军万马。我,呵——”
他并没有讲下去。
安落云反而惊奇地打量了他一眼,方道:“原来呵,原来——”
洛南道:“原来什么?”
安落云道:“原来你并不是谦虚,而是不屑。你已经什么都不屑再多说,因为你有这个实力,能力。”她轻叹一声:“高处,的确不胜寒,不论权利地位的最高处,还是武学的最高峰,没有了对手,竟争努力的动力,人,都会很寂寞。难怪素日洛南玩世不恭,游戏风尘,因为,你早已对一切都无所畏惧。”
洛南静静凝注着她,半晌,方道:“你果然很了解我。”
他道:“可是,我现在又有了新的追求,我觉得人生在世,得一知已,最为难求。我现在,只想——”他望了玄基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安落云也明白他要说的意思。
她悄悄垂下了头,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已,人生在世,知已难求,可为什么人生在世,得一知已,竟也会如此痛苦?她想起四年前的永江,想起神女塔,心,立刻冷如冰雪。
忽听金儿在外欢呼一声:“凤来镇!我们到凤来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