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赶回凤来镇的途中,洛南详细介绍了叶小静的来历,原来她的师父,便是凤凰楼的上一任楼主,本来是江湖中籍籍无名的一个大夫,不知为何,传到叶小静这一代,凤凰楼的医术突然名扬天下,治好了许多垂死之人,叶小静十四岁时,便被江湖人誉为少女神医。三年后,接任凤凰楼主之位,正式成为武林中第一神医,只要她插手,没有救不活的人,医不好的病,江湖人称其为“妙仙子”。
洛南道:“不过叶小静生性古怪,凡是她想救的人,没有一个能死,她不想救的人,杀了她也不会救。凤来镇离永江很近,我们需时刻注意,小心。”
安落云点了点头,遂问赶车的金儿和江无涩:“凤来镇有我们的人么?不住客栈,我们有地方落脚么?”
江无涩专心赶车,金儿脆声答道:“有,当初小姐说酒楼客栈是传播一切消息最快的地方,因此凤来镇除了一家以安氏命名的酒楼外,还有一家小酒馆,位于凤来镇最热闹的一条街边。”
安落云笑了:“你的记性倒好,还有么?我记得镇里还有一处地方,是托张大娘看管的。”
金儿也笑了:“是呢,这次我们当然要住在张大娘家里,那小酒馆既然位于最热闹的一条街,我们又怎么能去住那里!”
“你这丫头。”安落云道:“小隐隐于村,大隐隐于市。我们正是要住在小酒馆里,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张大娘家里一年都不会有两个熟人找上门,我们这一群人若去了,还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又望了清清一眼,忽叹了口气:“或者,我们哪儿都不用去,直接去凤凰楼找叶小静。”
清清躺在玄基的怀里,睡的很安稳,她的双眼紧闭,薄薄的刘海轻覆在额前,一双眉毛微微皱着,不知梦到了什么,嘴巴轻轻地嘟起。
玄基轻轻抱着她,他的神色很是憔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倦怠。也是,他本是王室王子,哪里受过这种舟车劳顿,逃亡奔波之苦。
但是他现在抱着清清,虽然觉得很累,却又觉得很充足,很贴心。抱着她,就像抱着整个世界,抱着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恩缘因果。
这,就是爱了么?
不明原因,不明所以,就是那么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让人为之忘形,为之付出一切?
玄基想不明白,不过爱,又何必去想个脉络分明。只要确定,只要认准了决不放弃,为之努力,只要心中有彼此,就值得去争取,值得天涯海角去追随,流浪。直至耗尽一生的时光。
清清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急忙低头,却发现她脸如金纸,一阵细密的汗珠从鼻尖沁出来,接着她整个人都开始痉挛颤抖。渐渐地,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清清,清清!你怎么了——”他失声惊叫。
安落云,洛南和白羽一齐向清清望过去,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皆已明白,看来,七日断肠散又要发做了。
“好痛——”清清一声痛苦地呻吟,眼睛猛地睁开,眸子却一阵收缩,似是受到无限的折磨。
“我——好痛苦!好难受。。你们,为什么不点,,我穴道?”她放声大哭。
玄基急忙又是揉又是抚摸,一只手点在半空,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已经连着点了她两个时辰的睡穴,再点,人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没事的,会好的,会好的!我们马上去凤来镇,只要到了那里,你就有救了。清清,清清。”玄基的眼中,渐渐也充满了泪光,“如果可以分去你的痛苦该多好,如果可以,让我承担所有的痛苦该多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的心,会痛上一百倍甚至更多,如果能替你痛该多好!”他大声道。
“玄基——”清清的身体凝滞了,她明明眼中带着泪,明明表情很痛苦,可是别人看到她,却会感到她在快乐地笑。
“玄基!”她哭着笑,笑着哭:“我好开心,我真开心,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对我,就算立刻去死我也愿意了!玄基,玄基!你知不知道,我从前做过多么可笑的梦,我从前,凡是一个女孩子爱做的白日梦我都会有,凡是一个女孩子幻想过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我也无一例外地幻想过。只是咳咳咳——”
她一阵猛咳,大口吸着气,极度的疼痛令她脸部扭曲而可怕,可她的声音,又痛又快乐:“只是我从没想过会成真,有人会这样真地爱着另一个人。为她告别一种生活,接受另一种人生。咳咳,呜——玄基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位哲人说,接受一种人生需要勇气,告别另一种生活更需要勇气,可是——你都做到了,我一点……也……不后悔……”
泪水流了她一脸,她却还在拼命地大笑,大叫:“在我们现代,有一首歌叫痛并快乐着,我现在,终于可以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哈哈哈,呜——我好难受……”
玄基紧紧地抱着她,紧紧紧紧地抱着她,他几乎,要将他们的身体与灵魂揉为一体。
“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清清尖声叫了一句,他吓了一跳,急忙松开她,可她马上又痛得浑身乱颤。几乎从他的怀里跌落。
“我实在很开心,哼,,,”她固执地大口吸着气,大声道:“谁也没有我幸运!可以……认识到玄基,洛南……还有安安,陪我一起穿越!呜呜痛,,为什么不点我穴道,为什么不干脆要我了的命,为什么——”她嘶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