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雪妃慌乱从四王爷怀中站起。
尹怀才竟像是见怪不怪,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四王爷面前。
四王爷笑道:“不错,镜城使者只是一凑巧,影响不到我们的计划。尹相,此时下手,你当真觉得合适?适才雪儿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国主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病?还是——”他沉吟半晌,方道:“我着实不敢相信,他会对我或者玄永下手,但少不得要做一番这样的猜测,如果他在装病的话!”
尹怀才率先走进落花小筑里面,立刻有仆上送上茶水,马上又消失在门口。
四王爷和雪妃从外面追了进来,尹怀才这才道:“如果他是在装病的话,勿须置疑,必是对我们起了疑心,想以此试探,我只怕他不是试探,而是——”
他住了口,四王爷面色一沉,道:失声道“而是借此机会除去我与玄永么?他,果真会如此狠心!”
尹怀才“哼”了一声:“他在位这么些年,几曾见过他心软,优柔寡断,多情慈悲,不是他的个性,他杀起人来,几时眨过眼睛!当年,他夺取王位时,又几曾顾及过兄弟亲情!”
尹怀才一番话,使得四王爷与雪妃暗暗心惊。
雪妃忍不住道:“那依您说来,你们的计划还要进行么?”
“要!”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尹怀才冷冷地道:“不成功,便成仁,机会只此一次,如果失去了,便不知何年何月再来一次,玄永那边亦在准备,若被他夺得先机,这天下¬——只怕,到时悔之晚矣!”
雪妃道:“可是你就不怕国主,他是在装病?”
“所以才要赌一赌。”尹怀才道:“他若是装病,必是对我们起了疑心,就算我们不动手,只所他也会找机会对我下手,上次和玄永在御清宫里,他居然知道一线天的存在!张中云虽然没有被查办,但他的权力却被一分为二,云边的军权,有一半已到了另一个人手里,那个人,我既拉拢不过他,听说玄永也没有办法将其收买,不肯为我二人所用的人,自然是为主上所用了!”
他又斜睨了四王爷一眼,冷笑道:“怎么,到了现在,你反而不敢下决心了么?”
四王爷那双狡邪的眼睛微微转了转,即而一笑:“尹相说笑了,和你合作到现在,我怎么会临阵退缩,你我计划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此时这一战么?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大道理,这一次,若能事成,便好!若失败,便当我玄玉命该如此,再者说——”
他的语气骤然变冷:“父王若在装病,便存心在对付我们,就算这一次逃过一劫,他必还会用别的方法!不如,背水一战,结果,就看天意了!”
雪妃听着他的话,一颗心却跳个不停。
她入宫这些年,一直以为,只有明硕让她猜不透,可是现在,她发现,不但明硕,四王爷她都猜不透,甚至连她一向熟得不能再熟的父亲,也突然就变得那样陌生。
是权利蒙蔽了他们的心么?是这一切让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窄么?
她忧伤地想,我又不懂了。
这些年,他们要明硕的消息,她都无一隐瞒传给他们,清清发现了她与四王爷的恋情后,他让她想办法解决掉清清,她便不遗余力将全部精神都留在了对付清清身上。
现在,他们的大计划,他们的大计划呵,是除掉明硕,然后拥四王爷登上王位么?
她望着四王爷,她的情人,她一心一意深爱着的人,你是真的爱她,还是仅只是利用她呢!可是啊,你知道么,就算你只是利用她,她也是心甘情愿!
尹怀才走到雪妃面前,郑重道:“这个计划,你要好好配合。”
雪妃的心再次一跳,她道:“我要做什么?”
尹怀才道:“传位于四王的诏书我已拟好,届时你去面见国主,然后想办法让国主传玄玉前去,到时候国主驾崩,立刻向天下宣旨,皇帝在死前将国主之位传给自已的儿子,天下谁会怀疑?到时候,纵然玄永不服,可玄玉做了国主,他又能如何。
另外,你也不用再做妃子,到时候,你便是永江的新王后!又何惧宫中那个黄毛丫头!”
尹怀才讲的头头是道,雪妃却听得惊心动魄,她失声问道:“到时候国主驾崩!万一,万一他不驾崩呢不死呢!”
尹怀才望了四王爷一眼,冷冷道:“到时候他一定会死,他绝对会死的。你不必担心。”
“你们,会杀了他?”冷汗顺着雪妃的额头滚滚而下。
尹怀才没有说话,她又望着四王爷,心中一时波涛汹涌翻江倒海,终于,她一咬牙:“你们果然狠心,为了天下至尊的权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我会帮你们的,我会帮你们完成的!我,早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