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傅姒真要大笑出来,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脸色犹如彩盘变换,青紫不一,煞是精彩。
任凭大夫人怎么推辞,许嬷嬷直接搬出了大皇子这尊大佛,两人又恨又气,就是没办法。
老夫人单独留下傅姒,脸色冰冷,“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她可不认为大皇子会吃饱了撑的要一个侧妃的嫁妆。
可偏偏,大皇子就是这样做了。
傅姒才不会傻到去承认呢,无辜道,“这件事孙女也是听表哥信中提起,母亲的嫁妆里有一件宝贝,镌刻着萧家的历代的昌盛,表哥是萧家唯一的继承人,代代相传,只是当时匆忙之交给了母亲,所以才会找大皇子帮忙吧……”
傅姒脸不红心不跳的编了个谎话,说的煞有其事,叫人想不相信都难。
老夫人沉默了,仍旧有些怀疑,傅姒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量,大皇子娶她娶的急,肯定是萧北丞相求,看老夫人神色应该信了一半。
可让老夫人拿出那些嫁妆,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件事却是至关重要,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样,我派人去找找。”老夫人思虑半天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件传家宝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傅姒故作苦恼,“不瞒祖母,孙女也不知道这件传家宝长得什么模样,只知道很重要,表哥特意交代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萧家一向都是传男不传女,或许母亲也未必知道。”
这……
老夫人眉头紧锁,萧家确实有这一门规矩,这可怎么办才好?
傅姒忍住笑意,前有大皇子后有萧北丞两面夹击,就算闹开了,那嫁妆本来就是萧家的,留给傅姒的,反倒是他们会闹个没脸。
老夫人头又开始痛了,林嬷嬷立即道,“老夫人,老奴这就请太夫来。”
老夫人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对了,那些香囊听说是你做的?有心了。”
傅姒羞涩一笑,眸子里满满的受宠若惊,“只要祖母能身体康健,孙女愿意每日吃斋念佛替祖母祈福。”
老夫人挤出一抹笑来,傅姒从小就比较胆小,刚才被大夫人那么辱骂也没说出理由来,反而对她直言不讳,柔柔乖巧的站在那里,恬静优雅,比起傅嫣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膝下孙女众多,却没有一个跟她亲近,难得傅姒出去一趟,还惦记着她,就冲这份心,老夫人就对傅姒留意几分。
“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林嬷嬷会有让李大夫去一趟。”
林嬷嬷有些惊讶,心道,四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傅姒点点头,“孙女告退。”
一回蔷薇阁,铃铛和芍药哭成一团。
“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两个丫鬟叽叽喳喳,心里有股暖意流淌。
“放心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
又哭了一会,林嬷嬷又折回一趟,手里拿着一张请帖。
“这是三日后敏瑞长公主办的赏花宴,四姑娘您收好。”
傅姒笑着点点头,“多谢林嬷嬷,芍药!”
芍药立即会意从房间里抓了一把早就备好的香囊和药膏,林嬷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也不推辞,脸上的笑意越浓,“上次四小姐给的药膏和香囊用了以后,效果确实不错,四小姐有心了。”
傅姒马上就是皇子侧妃了,林嬷嬷巴结还来不及,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傅姒,轻声道,“刚才大姑奶奶回了趟家,留下两个年轻的婢女。”
傅姒眼眸染上一抹怒气,“多谢林嬷嬷提点,芍药,送送林嬷嬷。”
林嬷嬷摆手,“芍药姑娘请留步,老奴还要去趟玲珑阁送帖子。”
给傅嫣?
傅姒的通透让林嬷嬷更加下定决心,这么多侧妃里,为何大皇子单独娶傅姒,除了正妃的一应派头没有,其余的不比正妃差,大皇子也没必要为了一个萧北丞委屈了自己,其中必然有傅姒的过人之处。
瑾惠长公主送来了不少添妆,就连敏瑞长公主都给她下帖子,这其中并非偶然。
林嬷嬷乐意卖好,傅姒有心接触,两人一拍即合。
等到傍晚时分,大夫人从荣安堂出来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就是大少奶奶同样大气不敢喘,生怕触了眉头。
回到正屋,不出意外,大夫人砸碎了不少瓶子和茶盏,大少奶奶也很生气,骁骑侯府就是一个空壳子,将来等她接手时,还不得拿自己的私房补贴?
“岂有此理!这小蹄子翅膀硬了,攀上了大皇子胆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气死我了!”大夫人怒气高涨,恨不得掐死傅姒,“小蹄子命大,惊了马还摔不死她!”
大少奶奶紧低着头,这几天白天操心府里的事,晚上还要照看孩子,傅琰已经好几个晚上歇在了云姨娘那里,让她又气又急,无可奈何,还要时不时忍受两个小姑子,奉承婆母,身心饱受煎熬,一个不注意。
“啊!”一支玉锦瓶砸碎在脚边,碎片渗入肌肤,一阵刺痛,躲闪不及。
大夫人冷冷的瞥了眼大少奶奶,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这件事你怎么看?”
大少奶奶忍着疼意咬着牙,“祖母的意思是要让四妹妹接管嫁妆,祖母能突然答应,其中必有隐情,母亲最主要的是想办法把嫁妆抹平,父亲和相公仕途都需要打点,家里还有一用的开销,荣安堂每日燕窝,炖品不断,若是……”
大夫人眼前一亮,“你说的不错。”
大少奶奶很不耻,暗恨自己当初没擦亮眼,贪墨女儿的嫁妆说起去肯定要让人笑掉大牙。
她早早做好了打算,她的嫁妆绝不能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