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顾流辉朝着前方大吼了一声,随后朝自己的马走去,丝毫不理会僵在原地的顾流光。
一千赤炎军留在城外,由京畿兵马司招待。
等到了国宾馆,已是酉时初刻,夕阳灿烂的余晖温吞吞地照着,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惊心动魄地过去了。
安排好一切事物后,顾流辉才来到九方炎面前。九方炎正立在栏杆前看夕阳的万丈光辉,天际流光溢彩的层云任世间的丹青妙笔也难绘其二。血色余光打在九方炎脸上,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今日之事……”
“我不可能就此罢休。”
顾流辉话未说完,九方炎便出声打断。
“我和顾流光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这一路上他派杀手几次三番前来刺杀,害得我和蝶依差点命丧黄泉,近日城门外又当众羞辱,这些仇我不可能不报。”
顾流辉苦笑:“这些我都知道。单论我和他的仇,也早已不共戴天。但他毕竟还是兴盛三皇子,身后还代表着兴盛……”
“放心。”九方炎说道,“这些仇我不会以大齐明王的身份报,所以也不会牵扯到兴盛。但是兴盛和大齐,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样就好。就事论事,大齐和兴盛才有可能平安下去。”
“不过有些人,似乎也不想平安。”九方炎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流辉。
顾流辉静静地看着夕阳,声音悠远如南山的晚风。“那我们就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
气得跳脚的顾流光回到自己府邸,正想质问一下那批‘鞠躬尽瘁’的属下是怎么做事的,就被一个突然赶来的黑衣人打断怒火。
顾流光狂喝了几杯茶平复自己的心情,才开口问道:“杨程,有什么事?”
那个四十多岁的黑衣人规规矩矩地站着,平静的神色里并没有多少对于主子的恭敬。
“赵昇传来消息,说他们追杀的大齐明王是假货。他们折损了九成人手,在快得手时才发现中计了。现在正等候您的处置。”
顾流光气极反笑:“这是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消息?”
“今日申时。”
申时,正是他和九方炎在盛京城门外对峙的时候。这消息来的真及时!
“还有。”杨程继续说道:“老爷叫你最近安分些。今日之事,已经惹得满朝不悦。若你再有什么出格之举,老爷定不会轻易放过。”
顾流光内心怒意翻腾,他捏碎手中的薄胎骨瓷杯,低声道:“我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黑衣人静静地消失在屋内。满室灯火通明,没照出他半点影子。
顾流光这才举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在地上。
瓷片和茶水纷飞之间,顾流光仍不解气,又一拳砸着梨花木雕花桌子上,桌子瞬间裂成几块。
妈的!老子是皇子,不是你们手上随意摆弄的木偶!老子才是以后要继承天下大统的男人,而不是你们这群暗地做阴的老鼠!
顾流光尤不解恨,又拿起一个翡翠摆件用力砸下去。
屋外的仆人们战战兢兢地听着屋内传出的砸东西的声音,皆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