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蝶依抬头望了一下深远的天空,她已经完全看不到光线了。这里就像一个充满诡谲和危险的幻境,她陷在里面与世隔绝,死了都没人知道。但她也清楚,现在上去,照样是死路一条。
肺腑里还剩最后一点空气,她生命的时间也剩这最后一点儿。呵呵……蝶依在心里自嘲,她谋划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捞到。早知道逃不掉身死的结局,她就堂堂正正地跟那个老头子打一架。
算了,赌一把!蝶依松开手,调动全身力气往那个洞里游去。这里既然有活水注入,就证明这里绝对有出口。现在,就看她的运气了。
越游越寒!本来蝶依在水里泡了半天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但现在她又冷了起来。那种冰寒的感觉直入骨髓,伴随着你永远甩不掉的感觉像无法醒来的噩梦。
不断有小东西从她身边划过,那些东西飘然无物,却每次都能割破蝶依的肌肤。鲜红的血液稀释在滚滚流水中,在她看不见的四周,无数小东西被血味吸引,向她聚拢过来。
被划破的伤口很细,再加上冰水的镇痛作用,蝶依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没想到一会儿后伤口越来越疼,到最后,疼痛简直钻心刻骨。
她用手一捞,抓住无数身体扁平约一指长的类似鱼类的东西。难道是这种东西咬的?蝶依疑惑。
前方出现了点点微光,蝶依心下一喜,更加奋力地游了过去。四面的水流开始变得平缓,蝶依努力往上浮去,想看看上面有没有空气。
四周微光越来越盛,那光亮是蝶依所熟悉的,噬魂上面的那种幽蓝的光。借着这点光亮,蝶依缓缓打量四周。
身边有什么东西游来游去,而且数量很多,她借着微光却看不清楚。她又伸手捞了一次,手中有攥住一个一指长的东西。然后手指就破开了,她亲眼看到有淡红的血迹渗出。
就在血迹渗出的那一刻,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手上的东西。
是鱼!
扁平的身子,一指长的身长,牙尖嘴利,面露凶光。在血色和幽蓝光的渲染下,格外诡异恐怖。那条鱼在她手中挣扎了几下,最终一命呜呼。蝶依疑惑,她根本没有用力。
蝶依觉得有些眼熟。这样的鱼,好像在哪儿见过。
蝶依继续往上浮,她终于渐渐看清了那幽蓝的光是从哪里发出的。是水中的那些石头。
她脑子变的混沌,各种各样的景象在她脑海里沉浮,有一个黑色的物体渐渐清晰。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到鱼会觉得眼熟,那是因为,她曾在鬼影身上抢过一个。
渐渐的,脑海中那条黑色的鱼变成了通透的玉质,那鱼凶狠的神态更胜一筹。蝶依心里一惊,这个样子,就和她脖子上挂的玉坠一模一样。
肺腑窒息得快炸开一般,又闷又痛。蝶依终于游到顶端,顶端却是石壁。她伸出手去摸了摸,石壁和水有狭窄的间隙。
不是完全密封的。蝶依心里一喜,急忙把头仰出水面,深吸了两口气。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水突然打起一个巨浪,蝶依被水**得往岩壁上一撞。
这一撞撞得她眼冒金星,随即被呛了好几口水。胸肺火辣辣地疼,脑子越来越晕。幽蓝色的光在蝶依眼前旋转。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凶狠小鱼朝她游来,有些毫不犹豫地咬向身边的同伴,然后三两口就将其吞掉。
要死了吗?会被它们吃掉吗?蝶依心想着,最终完全昏迷。
再次醒来,四周有叮咚的水声,还有清脆的鸟叫。这些声音在蝶依耳朵里慢慢变得清晰,她感觉到自己在动。
莫名其妙!蝶依心里想着,背脊却是一凉,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猛地向她冲来。
蝶依虽神智还不太清楚,但长久锻炼下来的反应能力使她立刻做出反应。她急忙往后一倒,手伸向手臂摸索噬魂。
这一倒蝶依才发现她完全动不了,四周的什么物质在她努力想动时晕出层层涟漪。她终于确定,她现在还飘在水面上的。
身子不能动,但意识的反应速度却很快。刹那间千万个念头在她心里闪过。她不由得咒骂了一声,刚脱离了死神的怀抱,又落入了黑白无常的圈套!
下一瞬间,凌厉的杀气突然遁形,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当蝶依疑惑时,她却被人猛地提起来,跃向了天空。
“啊……”巨大的力道使蝶依一时不适应,一声惊呼叫出口后,她渐渐能看到一丝朦胧的光线。
随即抓住她的人落地,并且将她抱在怀里。蝶依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张熟悉的满是关切的脸庞,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蝶依,老婆大人,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蝶依艰难地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死就好,还能遇到九方炎,这简直是天大的福分。
话一说完,蝶依的戒备一除,整个人全都松懈下来了。痛楚疲惫传遍她全身,她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梦里嘈嘈杂杂的,什么都有,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蝶依的脑子被搅得乱哄哄的,身边有东西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像是谁健硕的胸膛。
蝶依慢慢睁开眼,天已暮色,微风残月,冬季夜晚的天空显得格外干冷。蝶依转过头,就看到抱着她的九方炎正闭目养神。
另一边木樨正为躺在地上的木兰治伤,中间一堆火烧得正旺,她的衣服被挂在另一边支起的架子上正待烤干。
有什么不对的!蝶依脑子有点晕,但仍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很是正常。
怎么回事?蝶依伸手挠了挠头,这才清楚哪里不对。
她的衣服挂在那边烤干,那她身上的是什么?
就在此时,她头上熟睡的男子忽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