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一个东西顺着坡势滚落到罗副将马脚下,然后是两个、三个……那是西北师士兵的尸体。
山坡上的士兵被吓得想要逃跑,没跑出几步就被天罚追上,击杀!如此几回后,想逃跑的士兵也收了想要逃的心思。挤在人群中间或许还能躲过一劫,一旦暴露死神也就来了。
罗副将震惊地看着山坡上站立的士兵越来越少,额角上冷汗直冒,他却不敢动手去擦。他哆哆嗦嗦地拿过一副弓箭,却发现根本没力气拉开弦。其实他知道就算他拉开弦也没用,因为天罚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瞄准。
杀了半刻钟后,天罚心里的怒气终于稍有平息。他偏头淡淡地瞥了一眼缩在一起畏惧地看着他的士兵,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怀中的人儿。
蝶依睡颜恬淡柔和,丝毫没被惨烈的厮杀打扰。天罚狠厉的目光转为平和,他嘴角弯起微微的笑,抱着蝶依消失在薄雾弥漫的夜色里。
山坡上逃过一劫的士兵哆哆嗦嗦地走下来,之前冲上去四百多人现在只下来不到一百五十人。罗副将气得拿马鞭狠狠地抽在下来的士兵身上。
雾气朦胧,狂乱的战马也已经被控制住了。一切和他们刚到时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一地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罗副将回望剩下的士兵,那些士兵面带戚色欲哭无泪。他也欲哭无泪。他带出来的一千骑兵,不过三刻钟,被战马踏被暗中杀,现在还能站着的不过三百人。
还未见到赤炎军大军,就已有如此败绩,他怎么有脸回去交代?
落后的步兵和重甲兵清理了堵路的乱石,终于赶到了,他们来副将面前报告。也被眼前残缺的尸体吓到了。
“罗副将,是否继续行军?”一个士兵对他行了个军礼,昂声问道。
罗副将闭上眼,半晌后坚定地睁开,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众将听令,全速前进!”
天罚抱着蝶依停在了三里外的深山中。白雾飘渺寒气阵阵,他轻柔地将蝶依放在草地上。随即他站起身走到五步之外的悬崖边,月亮在悬崖那边沉寂,悬崖下树林深深,飘渺着淡淡雾色。他白衣猎猎长发飘飘,深邃的眼里蕴含了亘古的寂寥。
良久后,他长叹一声。即便把竹篮做得再精细,再结实,最后打水终不过是一场空。但竹篮已经做成了,总要有些用处吧。天罚苦笑了一声,转身向躺在地上的蝶依走去。
渺渺雾气中,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解开了蝶依的衣服。一件一件,动作不急不缓,悠闲自在。
蝶依呼吸沉稳睡颜恬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一个刚刚认识的男子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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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师鼓起巨大的勇气继续前行,刚清理完地上的绊马索铁蒺藜等,又掉坑里了。路的正中间,被纨绔们挖了个半丈高的坑,里面也放满了铁蒺藜。
西北师好不容易爬出来,一路小心翼翼地奔向前方灯火通明的东城。等他们赶到东城一里之外时,东城还没有人出来应战,甚至连城门都没有关,就好像东城里根本没有人一样。
等西北师停在距东城城门三十丈的地方时,东城的守将还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不但没有亮出守城的武器,连城门都没有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