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则死死瞪着山下厮杀的人群,最终愤愤地将石块摔在自己脚边。“这么好的报仇机会!”王夫则狰狞道,却不得不放弃。
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声后,赤炎军擦擦染血的武器,带着同伴的尸体离开了。事后黑旗军寻过来,看到满地尸首时气得脸上肌肉抽搐。
“百夫长,你看这个是什么?”在清理尸首时,一个黑旗军在已经死去的百夫长身上找到了那个拓片。
领头的百夫长看到士兵呈上来的东西,后脊一阵发寒。他记得影团,好像直属于夜将军,这一系列事情,难道是夜将军在背后操控?他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树干上,也有一个同样的标记。
赤炎军怕再遇到黑旗军袭击,不敢盲目跑出来寻人。蝶依和纨绔们躲躲藏藏,避开那些没命地找他们的黑旗军和西北师斥候。
夜里,纨绔们不敢生火。他们匆匆嚼了几口僵硬的馍,便缩在一起取暖度夜。
前来搜寻纨绔们的黑旗军更多了,延绵的山脉中时不时钻出几组士兵。他们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纨绔兵反出赤炎军大营,正在骚扰黑旗军。现在,他们毫无顾虑地搜寻,势必要把落单的纨绔兵消灭干净。
一切都在朝纨绔们预期的发展,而他们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黑旗军紧追不舍,赤炎军时不时追杀,他们好几夜不曾好好休息过。幸而有西北师在黑旗军追杀他们的时候去偷袭黑旗军大营,给了他们一定的缓和时间。
晴了好些日子的天终于坚持不住了,日暮时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晶莹的雪花,踩上去沙沙作响。纨绔们躲在一个山坳里,精疲力竭的他们正在养精蓄锐。那些追逐了他们好些天的黑旗军还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延绵的山脉里乱转。
李乾成递给蝶依一壶酒,那是他们偷偷出山买的,现在已所剩不多。蝶依仰头喝了一口,道:“怎么样了?”
“西北师刚刚打劫过,现在的黑旗军大营,应该是乱成一团了吧。”李乾成挨着蝶依坐下,拿出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我们的时间不多,这些天黑旗军虽被我们东绕西绕的,却没能把他们绕开,以他们平时追踪我们的速度,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一旦他们赶回来,我们就会被他们包饺子了。”
谁能想到,被黑旗军追得满山跑的纨绔们,此时正在黑旗军驻清水州西北的大营边。他们藏在这边山坳里,听那边传来的厮杀声。现在厮杀声已渐渐消失了,西北师的偷袭应该已经结束了,正是该他们上场的时候。
“准备准备吧!毁了他们的大营,我们再慢慢撕碎它。”蝶依站起来,拍掉肩上薄薄的积雪。
纨绔们随着蝶依的动作站起来,都紧握着手中的刀。西北师已经把黑旗军大营毁了一遍,他们现在要去把它会得更彻底,顺便再弄点物资出来供他们生存。
纨绔们翻过山坳,不远处的大营里浓烟四起,火光张扬。残存的黑旗军正收拾残局,悠悠白雪飘落,满目苍夷、凄凉萧索。蝶依他们可没心情悲悯感伤,他们是来趁火打劫的。
几十道身影借着夜色飞快地奔向一片狼藉的大营,凶猛得如山中恶贼。他们等了好几日不出手,就是为了等西北师先动手给他们开路。而西北师一直谨慎小心,小打小闹,到今日才大干一场。憋屈得难受的纨绔们一看到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谁不摩拳擦掌激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