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蝶依逆着光,九方炎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得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层层叠叠的灿烂朝霞中傲然挺立,仿佛纤纤背影就能撑起半边血色天空。那一瞬间他心里溢满骄傲,那是他喜欢的女子,有着不输于世间所有男儿的坚韧。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整个雁渠城都为之颤抖。那块堵着城门的巨石在爆炸声中灰飞烟灭,烟雾散去后,大把大把灿烂的阳光洒在城外飞虎队员们坚毅的脸上。飞虎队带来炸药,直接把堵在城门上的巨石炸成了粉末,不过因为炸药放得太多,连着城墙也炸掉了一截。
经此一役,雄虎师踞越成东南的大部队被打散,赤炎军攻下中州,直接威胁到越成皇城所在地兴州。
蝶依来到房间里看了看李乾成的伤势,那支羽箭穿透了他的右胸,虽没伤到心脏但伤到了肺腑。李乾成一呼一吸都很痛苦,却在看到蝶依紧蹙的眉头后向她扯出一个安心的笑,又开始乱扯些话题试图逗蝶依开心。他一说话,就止不住地咳嗽,鲜血随着他嘴角流出。
蝶依无奈,只得叫李乾成住嘴。李乾成仍不知死活地向她笑,最后逼得蝶依威胁他说要点他的哑穴才住嘴。
蝶依从李乾成房间出来时,房间外早已站满了纨绔。蝶依点了点人数,嗯!依旧一个没少。纨绔们大多数虽然都受了伤,但没缺胳膊少腿的,这让蝶依更加满意。
蝶依去找九方炎时,九方炎正在给肩上的伤口上药。他一看到蝶依正倚在桌边端详他,立即把衣服一扯,说道:“老婆你是不是想检查我的伤?来吧,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绝对不会像你那样扭扭捏捏的。”
蝶依看着九方炎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我对你身体不感兴趣!”蝶依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九方炎一把拽住。
蝶依回首,九方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老婆大人,帮我上药嘛。背上的伤我看不到。”
“我去给你叫军医!”蝶依抽开九方炎的手,又准备离开。
九方炎再次拽住:“老婆大人,现在军医那么忙,你自己空闲着,好意思去麻烦军医吗?”依旧可怜巴巴的语气:“老婆大人,我怕疼,我自己看不到会弄疼的。”
蝶依无奈,只得脱掉九方炎的上衣,拿起药帮他处理背上的伤。九方炎背上肌理分明,蜜色的肌肤带着淡淡的弹性,上面交错着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旧伤已结成淡淡的疤痕,新伤皮肉狰狞地外翻,轻轻一碰就有鲜血渗出。
蝶依心里有些发紧,手上动作更是轻柔。九方炎今日的风光,他背后的伤痕是铺垫。一步一步,都是鲜血淋漓,都是生里来死里去。
蝶依上好药,正准备为九方炎穿上衣服,谁知道九方炎反手一抄,反而把蝶依压倒在了床上。蝶依呀了一声,说道:“小心你的伤口又裂开。”
“不怕!”九方炎的手抚上了蝶依的脸庞,看着蝶依的眼神也带上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对视着。时光缓缓流淌,空气中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息暗暗生长,渐渐将两人缠绕。
“我就说嘛!楚教头都承认了喜欢明王殿下,现在又独自一人来明王殿下房间。干柴烈火,总会发生点什么的。这次终于被我们逮着看活春宫了,哈哈……”九方炎房间外,纨绔们趴在门缝、窗台、房顶等一系列能够偷窥的地方,努力眯着眼往里瞧。他们对之前几次都没能看到活春宫耿耿于怀,现在更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让开点让开点,你挡着我了。”
“别挤啊!看样子是要开始了,我还以为是楚教头压着明王殿下呢!”
“怎么可能?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虽然平日里表面上明王殿下一直被被楚教头欺负,但实际上楚教头一直被明王殿下吃得死死的。所以肯定是明王殿下在上!”
“靠!你乱说什么呢?肯定是楚教头压着明王殿下,不信我们打赌,你敢不敢?”
“赌就赌!我压一天的口粮,明王殿下在上。”
“我压两天的口粮,楚教头在上。”
“我压五天的口粮,楚教头在上。”
……
那些特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两个耳聪目明的人耳朵里,九方炎轻轻一笑,心想自己在纨绔们心里果然没分量,他们押注大多都是押蝶依在上,这可真让他郁闷,难道那些人眼瞎吗?没看到现在在上面的明明是他吗?
蝶依也非常郁闷,心想这些家伙果然闲得发慌,跑来偷窥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些家伙不但偷窥成瘾还开赌局了,看来给他们的训练任务还不够重!
随即,九方炎抚在蝶依脸上的手慢慢往上,抚过她的鬓边,穿进蝶依浓密乌黑的秀发中,掀掉了蝶依头上的帽子。
“嗯,不错,在开始长新头发了,不会成为秃子了。”九方炎的手抚过蝶依头上的伤疤,指腹摩挲着蝶依伤疤上长出来的发尖,神情很是满意。“看来莫老头子的药效果还不错。我本来想着若是效果不好我直接去拔光他的头发,现在看来他的头发保住了。”
九方炎检查完后,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同时成功听到一片叹气声!九方炎一挑眉,他永远也不会让那些纨绔得逞的,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见到蝶依的身子。
等了半天的纨绔们看到九方炎站起身,齐齐痛呼一声,哀叹他们敬爱的明王殿下竟然不懂得趁热打铁,还把这么好的机会拿来检查楚教头头上的伤。真怪不得一直搞不定楚教头还一直被楚教头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