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蝶依偏头问九方炎。现在他们的军队被投石机逼得根本不敢靠近城墙，只要雄虎师爬上城墙翻进城里就能打开城门长驱直入。赤炎军的兵力都呈长线型部署在懿州边界，懿州内部中空，一旦被攻破，赤炎军就会被雄虎师直接瓦解。
九方炎看着气势汹汹的雄虎师，有些惊恐地喃喃道：“我不知道。”蝶依这时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大概是因为看到九方炎脸上的惊恐。她跟着九方炎出生入死都不怕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九方炎脸上从来都是掌控全局的模样。不到一万赤炎军对五万雄虎师，现在九方炎也不自信了。
等事后蝶依回想起来，才知道九方炎出现那样惊恐的表情根本不是为他自己担心，而是担心在万军之中蝶依能否活下来。九方炎，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你的炸弹呢？它那么厉害，你直接放几个把他们炸飞不就行了！”蝶依扳过九方炎的肩，直视他的眼，想要给他一些自信。
“我现在没有那个，况且我手里的炸弹都是我嫂子制作好了交给我的，用来布局一些暗杀还行，根本无法在战场上利用。况且我嫂子从来不许我们擅自把炸药用到战场上，不然她会杀了我的。”
蝶依这才想起，炸弹本就是奢侈品，就连越成也只有皇宫才备得有。真正把炸弹广泛用于战场上的，是几年前少施瑾和九方玉率领大齐各方势力一起对抗兴盛和越成的联合进攻。从那以后炸弹大扬其威名，却也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在战场上。
“快！去城门，一定要守住。”蝶依不再想用炸药来缓解眼前的危机，她立马拉着九方炎奔下城墙，去安排那群没什么抵抗力的纨绔。
乱石雨很快停了下来，早就准备好的赤炎军立即冲上城墙，与爬上城墙的雄虎师搏斗。蝶依也不再对纨绔们隐瞒现在的情况，她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后全部告诉了他们。
“现在，你们是选择站出来拿起长刀，还是选择逃跑？我不会阻止你们逃跑，因为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们每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赤炎军的责任更加重大，他们更不可能来保护你们。太过孬种，留下来也只是我的拖累，逃跑的，希望你能逃回大齐，逃到你家族能够庇佑你的地方。”
“德城一旦被破，懿州的防守就会崩溃，雄虎师或者黑旗军或两者一起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攻入大齐，反正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现在，你们抉择吧，是留在这里保家卫国战死沙场，还是从此踏上漫漫逃亡之路，去苟活一段时光。”
纨绔们的神情犹豫不决，留下来会死，谁都不想死，逃走也可能会死，而且还有一路不可预料的磨难的苦痛，他们不一定能坚持活到回到大齐。从军这么久，每次打仗都在逃跑，他们也想在战场上痛快淋漓地大干一场，可对生命的爱惜又使他们放弃这样的痛快。两种思想在他们脑海里挣扎。
“我……我留下。”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蝶依一喜，循声望去，是之前她和九方炎一起潜到帐篷边时看到的那个身板弱小，唯唯诺诺的家伙。他微微举起手，说话的声音像怕惊扰了空气里的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