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教头,在这边。”带路的士兵看到有人再向蝶依挑衅,急忙示意站着的蝶依跟他走。
蝶依看到安全到达,警惕之心放松。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蝶依笑笑,跟九方炎混久了,遇到什么事都先怀疑一番。
带路的士兵把蝶依领到那三个帐篷不远处的一个小帐篷边,恭敬地对蝶依说:“楚教头,这就是您的帐篷,请!”
“麻烦你了!”蝶依对带路的士兵笑笑,为之前自己无端怀疑他而感到愧疚。蝶依看了看帐篷,虽然诧异九方炎没有把帐篷搭在他帐篷边,但也明白九方炎在大事上不会胡闹。看来九方炎虽嘴上对那群人不屑,但心底还是很在意的,毕竟关乎政局稳定。
蝶依不疑有他,撩开帐篷的门帘就往里走去。之前一直低着头的士兵在这一刻抬起头,看着蝶依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随即,他转过身,对玩得肆无忌惮的纨绔们一扬手。
帐篷因是不透光的油毡布搭成,所以里光线很暗。蝶依没有多想,以为是九方炎顾及女孩子的隐私,故意弄完全不透光的油毡布搭建的。想到这里,蝶依不由的一笑,九方炎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对人还是很细心。
里面放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一个柜子和一张床,很符合她教头的身份。蝶依来到桌边伸手摸了摸桌面,有细腻的粉末沾到了她手上,她举起手指想看清楚上面是什么时,脚踝处却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蝶依的心猛地一跳,身形立即拔高,手臂上噬魂划出,直逼帐篷顶。她要从帐篷顶突围出去!
只一瞬间,蝶依上窜的身形立即下落。她正头顶,挂着一个木桶。
“唉!你说,怎么还没听到尖叫声呢?她不会发现并且躲过去了吧?”一个纨绔吐着瓜子壳,问旁边喝酒吃肉的纨绔。
“不会!”那人吐了口骨头出来,“那木桶可是檀木做的,绝对能掩盖掉里面屎尿的味道,她不会发现。再说,只要她进了我们为她搭的帐篷,就算她能活着出来也命不久矣。她有可能被屎尿泼了一身而碍于脸皮不好意思喊出来,这女的真能忍。不过就算她真的没冲上去动那个木桶,她也逃不掉被泼一身的命运!”
那人说完狠狠灌了一口酒,砸吧道:“嗯!好酒,赶快喝,不然一会儿这里到处都是屎尿味多倒胃口。”
之前挑衅蝶依的那伙人被蝶依踩着认输了,可不代表他们也会认输。给每个新来的教头一点见面礼,是他们惯有的传统,这次他们为蝶依准备的见面礼可谓之丰厚,前无古人。
“我们说好了谁能让她倒霉谁就当老大,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当然!”又几片瓜子壳飞出。
这伙纨绔们各自分成了好几派,各不相服。蝶依并不知道,她的出现,让原本天天内斗的纨绔子弟兵们达成协议,空前团结一致共御外敌。
帐篷里蝶依刚落到桌面,突然桌子往下一陷,腐朽的桌腿因经不住蝶依的重量倒塌。与此同时,整个帐篷开始塌陷,在一瞬间焉了下去。
蝶依一仰头,就看到木桶倾斜,木桶盖飞出,木桶里臭烘烘的固液混合物对着蝶依头顶直冲而下。
纨绔们忍着巨臭提起手中的木桶围在塌陷的帐篷边,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兴奋的表情,等着蝶依的破茧而出。
帐篷塌下去没过几秒,白色的帐顶忽然一声裂响,一道黑色的身影腾跃而出,直冲云霄。伴随着黑色身影出来的,还有令人作呕的臭味。
“楚教头我帮你洗洗!”看到蝶依出来后,提桶的一人将手中的桶一扬,清澈的水便直扑飞腾的黑影。
“楚教头我们也来帮你!”有人开了头,一大群人喊道,同时将桶里的东西往蝶依身上泼去。但这次他们泼的不是清水,而是一桶桶从粪坑舀出来的农家肥。
此时蝶依以跃到了半空中,再也没有可借力再次腾跃的东西了,蝶依的身形止不住地往下落去,眼看着眼看着就要落到纨绔子弟兵们为蝶依准备的粪水里。
九方炎拿了资料回到训练场,已经不见了蝶依的影子。站岗的士兵告诉九方炎蝶依跟着一个士兵往纨绔们的帐篷的方向走去了,九方炎心里一顿,暗骂了一声娘,施展轻功往纨绔们住的地方飞去。
可九方炎还是慢了一步,等他到达时,只看到蝶依下落的身影和一桶桶冲天的粪水。九方炎身形不止,想在最后关头接住蝶依。
终究晚了一步,蝶依立即甩出平时视若珍宝的噬魂,同时逆转气血全力拔高,在一瞬间踩着下落的噬魂全身一提,竟然硬生生地将身形拔高了。蝶依借势向一旁跃去,此时泼向蝶依的粪水到达最高点,但目标已经扭转方向,它们滚落得极为失势。
冲到一半的九方炎看到蝶依脱险后,重重地松了口气,同时甩出软剑,将快要掉入粪水中的噬魂卷了出来。他不敢想象蝶依真的掉入粪水里会有怎样的后果,哪怕掉进去的是她的噬魂。
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所有准备看笑话的纨绔们,按照他们的预计,蝶依现在应该浑身湿透,在臭烘烘的粪水里哭鼻子。最好还顶着一身他们的犯罪证据去九方炎那里告状,然后把九方炎熏倒直接失宠。
但现在,那个本应该哭哭啼啼的女子正衣袂飘飘地从他们头顶越过,急冲而来的明王大人正脸色阴翳地看着他们。看来失宠的人会是他们了。
蝶依如一只狂放的黑鹰降落在纨绔们的帐篷顶上,同时也像一片乌云落到所有参与者的心头。第一次出手没直接扳掉蝶依,他们都明白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哼!你们就是这样欢迎你们新的教头吗?还真隆重!”蝶依声音不大,听不出喜怒哀乐,却在所有人心里激起一阵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