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没有停留,在站稳身子后立刻扑向了还没将剑拔出来的黑衣人。两人立刻丢弃了长剑,向后退时拿出了匕首。
蝶依看准其中一个,以不要命的方式向他猛攻,他被击得节节败退。另一个黑衣人全力扑向蝶依,他想在蝶依刺伤他同伴之前杀了她,所以拼尽全力攻击,没有丝毫防御。
就在攻击队友的黑衣人要得手时,蝶依的脚突然向后一记重踢,正中那人的下体。他痛得往下一蹲,蝶依就在那时转身,将噬魂在他的脖子上一绕。
鲜血如同一条漂亮的丝巾围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剩下的黑衣人将匕首用力捅向蝶依心口,同时一抬手,一声尖啸划破暮色,冲向天空。
蝶依心道不好,一侧身避开了匕首,噬魂的刀尖在他脖子间划过。这时,一朵漂亮的绿色烟花炸开在被残阳染得五颜六色的天空里。
蝶依仰头叹息一声,转身奔向饶清雅。
她不知道,她在松林恶战时,松林外也有一场血洗。又一群黑衣人赶来,刚消灭分散在松林的黑衣人,就看到一朵艳丽的烟花炸开在空中。
蝶依急忙奔向饶清雅的藏身之地,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黑衣人的信号弹会招来更多的黑衣人,而现在饶清雅生死未卜。就算他没死,以他的伤势能不能撑过她把他带出去这段时间也很难说。
蝶依冲到一棵大树下,那里有一个半人高的坑,饶清雅就被她慌忙中塞到坑里了。可现在蝶依找遍了那个小坑,除了斑斑血迹外,什么都没有。
蝶依有点慌了,难道饶清雅真的被那两个黑衣人带走了吗?不可能啊!蝶依本能的觉得,若真的要害他,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杀人灭口就好了。难道是自己的猜想不正确,饶清雅只是无极门中一个行事乖张的堂主或别的人物,根本不是?
蝶依脑子乱糟糟的,千奇百怪的想法充斥在脑海,使她一时无法正确判断。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循着地上的蛛丝马迹进行搜索。
不管怎样,先找到他。找到他,一切就会有结果的。蝶依心想。
蝶依有些恼怒,松树不像其他树那样一到冬天就会掉叶子,而这里好几天都没下雨,泥土硬得在上面跳几步也不会留下脚印。树叶和土壤都没有,从脚印判断根本没可能。
蝶依想到地上的血迹,饶清雅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她突然想到他纯美如白玉的身子,布上了这些恐怖的伤痕,暴殄天物!
地上的血滴也没有了,饶清雅的去向无从查起。蝶依泄气地跳进之前饶清雅藏身的坑,试想着如果自己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办。反正她是不会先自杀的!
蝶依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模拟当时可能出现的结果。排出各种可能后,蝶依闭着眼睛从坑里爬起来,往一个方向走去。
蝶依走得很慢,因为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她越走越快,最后睁开眼睛在,林里狂奔。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相信饶清雅那种妖孽,是敌手死了千万次他也不会死一次的怪物。她相信他就算安排好了一切,安排了甚至连他死了都不会受到影响的计划,但他仍然不会去死。他是那种就算活着再没有什么意义但仍然活得云遮雾罩自得其乐的那种人。
她相信自己对他的判断,她相信他,那个可怕的敌手,那个永甘寂寞却虚伪的需要朋友的人。
没跑多久,蝶依就看到了一具死尸,是黑衣人的。他胸口正中的一刀,是杀手惯用的简洁方式。
一抹笑在蝶依的唇边绽放,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就算是死,他也会尽可能的多拉些垫背的,免得黄泉路上寂寞。
蝶依又走了一会儿,这次她走得格外小心翼翼,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她在明敌在暗,况且她弄不清楚黑衣人的数量和具体分布位置。只要她稍不注意,极有可能搭上性命。
蝶依的体温开始上升,五脏六腑都像被放入了冷油锅,随着锅底火焰的升高而渐渐受着煎熬。越成本就极寒,九月飘雪更是常见。现在虽不至于飘雪,但寒风过处一片荒凉凄清。而这样的天气里,蝶依的汗竟然湿透了衣裳。蝶依知道,自己的清心诀又有些压不住血莹晶火了。她用内力生生地止住惯性的作用,又在那一瞬间用缩骨术把自己缩小,内力消耗非常巨大。在那一刻她又泄了一口气,血莹晶火随之在身体里乱窜。
不能再扛了,蝶依知道,她必须尽快调节体内的气息。不然,她的内力再深厚,也会毁于一旦。
暮色咬破了西边的夕阳,留下了半边天的血色。而这些血色,也被夜幕一点一点吞噬殆尽。天暗下来了,松林里漆黑一片。而杀机,却在黑暗里,蠢蠢欲动。
蝶依提起真气慢慢前进,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或许被浓厚的血腥味震慑,偌大的树林里连一丁点虫鸣声都没有。
蝶依从发现尸体那里向四周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另一具尸体,不管是黑衣人的,还是饶清雅的。蝶依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树林里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而且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他们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蝶依想忽视都难。
蝶依刚无声无息地经过一颗粗壮的松树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别动!”男人冷峻无情的声音在耳边低低想起,蝶依心里一松,心想自己的警觉性怎么如此差,一个大活人在这儿,自己既然知道被人拿刀指着脖子了才发现。
“饶清雅,是我。”蝶依同样小声回应。
听到熟悉的声音,饶清雅全身力气一泄,直接倒在了蝶依身上。蝶依好不容易扶住他,却发现他已经发高烧了。
远处响起了轻微的声音,被蝶依细致地捕捉到。她心里一紧,直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