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唇角，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最后虽然没有继续进行下去，但是脸上的阴沉依旧还在。
“晚上回去说！现在，出去！”
回去说？
回家？别墅？
可是这不是公事吗？为什么不在这里就解决了？
看着韩相臣那张阴云密布的脸，顾暖音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要仔细询问的打算。
只不过，想到对方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情，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好。”
至于他之前那些口不择言的话……
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李夜的打算，顾暖音直接出门上了俱乐部会所天台。
站在惊慌流窜的风里面，她才突然想起，好像自己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起过那个人了。
如果不是今天韩相臣突然提起，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人生中，还曾经出现过那样一个败笔来。
静默了片刻之后，开始摸出手机划开，一行一行地往下翻看着联系人。
在一个很早之前就已经打不通的号码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换了另外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她的生命中，不仅有韩相臣，也有家人。
只不过，他们不在她身边而已。
在等待电话被接通的时间里，心情开始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同意了相爷爷的提议，同意跟韩相臣领证那时候开始，她就没有给家人打过电话了。
结婚的这件事情，爸爸跟凌姨是知情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漏嘴。
如果林生要是知道……
正想着，电话就被接了起来，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喂？是暖音吗？你爸爸刚刚出去了。”
“不是，我不找爸爸，凌姨。我就是想问一声，你们都还好吧？”
毕竟是异国他乡，难免会有一些不习惯的地方。
其实顾暖音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只不过，却就是说不出口罢了。
作为继母，凌姨对顾暖音，也算是无可挑剔了。
只不过有生具来的隔阂感，还是让她们经常有种无话可说的尴尬。
“好，挺好的。”
应了一声之后，便是无话可说了，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的尴尬。
最后还是顾暖音再次开口。
“嗯……凌姨，那件事情，林生不知道吧？”
也不知道电话的那端是不是有些不大方便，凌姨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回答。
“不知道，我们都记着你的话呢，没有告诉他。”
“嗯，这就好。”
也幸好是这样了，如果给顾林生知道他治病的钱是相爷爷出的，而且还直接导致了自己现在的婚姻，还不知道又能闹出个什么事情来。
毕竟，那个孩子从很久以前，就对韩相臣有着强烈的敌意，也不知道人是怎么着他了。
“那能让林生接个电话吗？哦，要是他已经睡了就算了。”
刚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时差的存在，这个时间的美国，可不是白天。
好在凌姨倒是赶紧应承了下来。
“没事没事，他还没睡，我现在就去把电话给他。”
“嗯，好。”
应了一声，顾暖音便静静地等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话筒中终于有久违的熟悉声音传了过来。
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友好而已。
“顾暖音，你还是嫁给韩相臣了，是吧？”
眼皮无端地一跳，虽然是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笑了笑。
“说什么傻话呢？顾林生你现在应该好好养病，胡思乱想可不是你该干的事儿。”
那个孩子一向敏感，家境一般的他们突然之间能有带着他出国治疗的经济实力，难免会让他起疑。
不过顾暖音也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来个打死不认账就是了。
然而，对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做那么大的手术，你也不出现，像话么？而且我跟爸妈都在这里，就你一个人呆在国内，还说不是舍不得他？”
带着赌气的情绪，电话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都干脆是用吼了的。
“我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脑残？真不明白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执迷不悟！”
背后还隐隐传来凌姨的责备声。
“真是的，你这孩子，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失神了几秒之后，忍不住哑然失笑。
心中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大概，也只有自己最清楚的了。
更何况，韩相臣对于她来说，能够用到的词汇，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迷恋？
曾经在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他就是自己的命！
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顾暖音。
安静地等着顾林生冷静下来之后，才再次开口，软软的语气，完全就是在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架势。
“好了林生，你还小，不懂。”
结果没想到，这话非但没有成功地安慰到对方，反而惹的他更加炸毛，瞬间就拔高了音调。
“我还小？顾暖音，要是我的记忆没有发生任何系统故障的话，好像记得我跟你可是同岁！”
“额……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跟你不一样。”
就算是同岁又能怎么样，在她的眼里，顾林生，永远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就算是同样不够稳重的同龄李夜，也要比他成熟的多。
大概，是以前太受溺爱的缘故。
“你啊，病人就应该有个病人的样子，现在除了好好休息，别的事情，少操心。”
大概是以前在一块儿的时候，跟顾林生格外亲近的缘故。
所以对他，顾暖音总是忍不住要多说上两句。
却不知道，这样的念叨，听在别人耳朵里面，就跟紧箍咒无异了。
“成了，你这个女人，我就知道跟你说话没个好，就知道说教。算了，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还是等哪天我恢复了，直接回国带你走，远离那个男人。”
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番，顾林生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正经起来。
“话说顾暖音，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
他什么时候跟自己客气过？
现在弄的这样一本正经的，倒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似的。
摇着头笑了笑，然后顾暖音真的就听到了一个，相对而言，有些正经的问题来。
“你跟韩相臣的事情，该不会是爸爸一手促成的吧？”
“啊？怎么会？林生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有些讶异于这个说法，顾暖音脸色顿了顿。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还想呢，只可惜，爸爸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来就不多。
至于她跟韩相臣的事情，他顶多只能算是默许，却没有多问过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