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庄清涂得鲜红的手指伸过来,不断摩挲欧铭的嘴唇。
“我的额头有些痛,头很晕。”欧铭不得不说谎,他看着庄清那艳杂的指甲,那已经有些模糊的浓妆,他觉得他像在看一具面具。他问自己还是像当初的那样喜欢她吗?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厌烦?可为什么她愿意对他温柔的时候他依然感到很安慰?
“那你好好休息吧,来扶你到床上去。”庄清说着脸上竟流露出一丝丝的兴奋,难道刚才她的讨好只是为了抓紧他?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在乎他?
欧铭在床上躺好,他抓住庄清的手说:“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乖啦,你好好睡觉,我呆会还有一个聚会,我那些同学都好久不见了呢!”看样子庄清的人还在这里,心早就飞到聚会现场去了。
欧铭暗自叹了一声气。看来要她真心喜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女人的心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乐此不疲,如何肯把心给他,如何肯朝朝暮暮地陪着他?怕她今天这样,只是怕失去以后吃喝玩乐的资本罢了。
庄清在浴室里摆弄了一翻,才走出来在门口对欧铭喊一声:“我走了啊,明天再来看你哦。”欧铭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她噔噔噔地走出去关上门走了。
这个家真是寂静啊,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不断加深的昏暗。玫归那小小的一片空间还有生气一点,沙发上有大大的抱枕,冰箱里有满满的食物,桌上散满零食杂物,电视机发出热闹的声音,阳台养有花草,还能听见鸟鸣。反观这个大大的房子,倒像一座豪华的坟墓。
欧铭开始深深想念玫归,想念和她在一起那种淡然的生活。虽然她现在对他冷冷淡淡的,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她那无限的温柔。
“我到底爱谁?”欧铭忍不住问自己。
欧铭睡了一大觉起来,屋里比先前更黑了。打开窗看到外面早已华灯初上,他打开一罐啤酒咕噜咕噜喝完了。他想顺手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里,刚扬起手他又停住了。他开了一瓶矿泉水往啤酒罐里倒了大半罐,将罐子放在阳台上,然后折身去客厅在花瓶里挑了最鲜艳的一朵玫瑰插在罐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惊诧自己的不可思异,他竟然会做这种无聊而浪漫的事。
“呵呵。”欧铭自嘲地笑了起来。
让一切都结束吧,他不会再沉沦,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控制自己。第二天他照常上班,照常吃喝玩乐。消失了一天而重新出现的他,额头上还带着一个伤口,真难以不让人议论纷纷,但是在他面前,所有人都不动声色。
玫归在家里闷了几天,哪也没有去。她日夜颠倒地过着,白天睡觉,晚上窝在沙发上吃东西看片子,有时候在黑暗中独自起舞。有的时候也喝酒,一边喝一边哭,哭累了喝醉了就倒下睡着了。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什么也不想,才能让自己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忘记欧铭,是她现在要做的事。
直到冰箱空了,她不得不在通宵了一个晚上之后没有睡觉,而揣上钱包出门了。她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心情大好,只要不开心她就购物,一购物,她就开心。每一样物品她都细细挑选,价格,牌子,包装,分量,她都要好好比较,钱要花在节骨眼上,而且不能浪费一分一毫。再说商品的包装精美,她都愿意欣赏,有时候爱不释手,不急用的东西也买了回家。
不多时,她就满载而归,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这些够她宅在家里一个多星期了。
玫归大包小包地出了商场,电话响了。她得要放下手上的东西才能空出手来接电话,啊,蔷微这个讨债鬼又来了。
“姐,帮我个忙吧。”蔷微一副下命令的样子,哪像个求人的。
“你说。”肯定没有什么好事,玫归心里直打鼓,她还希望蔷微不要叫她姐好了,这一声姐代价也太大了。
“帮我约欧铭来家里吃饭好不好?”
“不好,你自己不会约吗?再说,爸妈在家里,你叫他去家里多不好。”又是他又是他,她越想躲他,他们越要将他们扯上联系。
“他都不肯搭理我嘛,你出马一定可以搞定的,为了你妹妹以后的幸福,你就帮忙牵个线搭个桥嘛?好不好?”蔷微这样撒娇也是第一次,玫归真有点受不了。
“好啦,好啦,我只管帮你问一声,行不行我可不能保证。到时候不行你自己想办法。”唉,心怎么总是这么软?
“谢谢姐,有你在一定马到成功的。”
“爸妈怎么办?在家里你可不能乱来啊?”玫归可真担心蔷微把事情闹到父母那里去,可千万不能再让他们的操心了。
“放心吧,爸妈回外婆家了,这几天不会回来的。”蔷微的如意算盘打如此之精,令玫归惊愕,这一回,还不知道她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呢。而且,爸妈回外婆家,怎么会不告诉自己一声呢?
“好吧,挂了。”自己真是又接一个烫手山芋啊,自找罪受。
怎么帮她?欧铭还会再理自己吗?玫归想着,边提起东西站到路边去等车。偏巧是中午,大家都吃饭休息去了,路上的出租车少得可怜,还都是满客的,这些东西都提得她累死了,太阳还那么大。
就在玫归怨天尤人的时候,一辆白色宝马停在了她眼前。玫归怕挡了人家的道,又往旁边挪了挪。
“嗨,美女,你躲什么?”车上伸出一个笑嘻嘻的脑袋。
犹疑了一下,玫归抱起那堆东西,指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除了你这个大美女还有谁?”夏雨仍然笑嘻嘻的,有点痞痞的样子,但眼神却那么温柔。
这个人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啊,还是快走好了。想着玫归抱稳了东西往车后走去。
“唉,你怎么走了!”奇怪,这个女人怎么见到自己像见到鬼一样要逃?想自己也算风流倜傥美男子一个,太不识趣了吧?夏雨不急不缓地倒着车子,盯着玫归依然笑着说:“我说玫归,我是恶虎会吃了你不成,你急成这样。”